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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學得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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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學麻雀。金橋沮喪地揉著他的喉部。
那就學雞叫,學農村裡的雞打鳴,此起彼伏的聲音。不學雞打鳴,金橋揮了揮手說。
那你想學什麼?眉君的兩道蛾眉生氣地擰了起來,她說,那就學狗叫,學狗叫你總會吧?
金橋猛地回過頭怒視著眉君,他的漲紅了的臉頰和一抹冷笑說明他受到了一次嚴重的傷害。在一陣令人難堪的沉默後,金橋恢復了一貫的風度,他把麥克風遞還給苗阿姨,是個誤會,金橋說,不過見到你我很榮幸,你的腳曾經給我留下非常神奇美好的印象。金橋獨自走出了雜技團的門洞,外面的小雨剛剛停歇,布市街一帶的春天更加顯得溼潤而清新,金橋張大嘴呼吸著雨後的空氣,他仍然在追想口技、狗叫和人格之間的關係,或許眉君認為學狗叫只是為了達到調動工作的目的?恰恰是這些善良、熱情而追求效率的人們,容易在樂善好施中忽略了他人的尊嚴。還有什麼比尊嚴更重要呢?金橋對自己的表現感到滿意,他小心地繞過地上的一潭積水,看見水中的那個倒影依舊衣冠楚楚,金橋想這一切都是因為他維護了自己的尊嚴,一個高貴驕傲的人,他的身影比他更偉岸,一個卑微猥瑣的人,他的身影便是一隻過街的老鼠,這句至理名言好像來自老焦的日記。金橋走出去好幾米遠,突然覺得丟了什麼,是雨傘?不是雨傘,是眉君,是眉君那隻溫熱纖小的手。我怎麼丟下她一個人走了?這未免太無禮太粗魯了。金橋拍了拍額頭自責著,金橋回過頭來,恰巧看見眉君氣沖沖地跑出雜技團大門,眉君抓著雨傘朝金橋這邊指戳著,嘴裡喊著,金橋,你是個白痴,永遠別來找我了,你只配在肉聯廠待著,別再來找我,你只配跟豬呆在一起!失戀的人在春天的鳥語花香中也是萎靡不振的,即使金橋也不能免俗。四月裡一家芭蕾舞團到我們這個城市演出,那些熱愛高雅藝術的人們都前往捧場了。《胡桃夾子》以後是幕間休息,我看見金橋一個人低著頭往劇場外走,那時候我還不知道金橋和眉君的愛情出現了危機,我問他眉君為什麼沒來,金橋像個西方人一樣地聳了聳肩,他給我看他手心裡的兩張票根,一張撕了,一張是完整的,這便是金橋含蓄的回答了。我說,節目很好,為什麼急著中途退場?金橋苦笑著伸出五指在眼前晃了幾下,這個手勢我就不理解了,我說,你到底怎麼啦?金橋顯得有點窘迫,他說,心情不好,看什麼都產生幻覺。那些演員不該穿無色的緊身褲,他們老是做單腿獨立單腿旋轉的動作,讓我想起屠宰車間,想起流水線上的一排豬腿。金橋開始像一個影子尾隨徐克祥。
東風肉聯廠裡像影子那樣尾隨徐克祥的人很多,一個肥胖的女工從辦公室裡一路追逐著徐克祥,抗議她的月度獎金比別人少了十元錢,一個雙鬢斑白的屠宰工一手拿著一疊醫院的收據,一手拽住徐克祥的衣角高聲說,這不是營養品,是藥,是藥呀!你不批誰給我報銷,難道要讓我自費看病嗎?金橋冷眼觀察著徐克祥應付類似場面的手段,他發現徐克祥其實是以不變應萬變的,他的右手往肩後有力地一揮,找老張去,找醫務室去。金橋想這是一種踢皮球的方法,這是管理階層常用的一種方法,甚至在國際事務中,那些超級大國也把援助貧窮小國的義務當皮球一樣踢來踢去的。金橋不會讓徐克祥把他當皮球一樣踢來踢去。幾天來金橋一直伺機與他攤牌,他希望選擇一個安靜優美的環境作為攤牌的地點,但整個肉聯廠難以尋覓這樣的環境。一個天邊滾動著火燒雲的黃昏,金橋終於在廠外的一條窄巷裡攔住了徐克祥的腳踏車,那裡沿牆堆放著鄰近工廠廢棄的機器零件,還有煤渣堆和建築垃圾,他不喜歡這種談話的地方,但是當時金烏西墜的黃昏景色突然啟迪了金橋,與其一天天地在肉聯廠虛度光陰,不如快刀斬亂麻,攔住他,告訴他,你必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