粹的光,錯落而有神。

於是到了湯涯要與章血塵等人分別的時候,是非也是要換一條路走的,可唐時卻說,他要去小自在天一趟。

湯涯這邊幾乎是立刻一皺眉,似乎不大想同意,不過他看了唐時一眼,發現對方只是在通知。

按照規定,沒有特殊的任務不能擅自離開大荒,可唐時……

不,唐時去小自在天,是有好處的。

到底小自在天是什麼模樣,唐時回來不一定會告訴他們,可若說唐時半點痕跡不露,那是不可能的。只要有蛛絲馬跡,那瞭解很多情況的他們,便能從中分析出很多的利害關係來。

於藏閣而言,唐時去小自在天,對他們很有好處。

湯涯終究沒有拒絕,只說儘早回來。

其實湯涯自己腦補了一下,若是唐時跟著是非去當和尚了,那情況對藏閣來說可就一點也不妙了。所以他特意強調了一下——定然要儘早地回來。

畢竟唐時若能培養起來,以後拿出去也算是藏閣的一張王牌了。

這樣的資源,他們費盡心思挖過來,不肯輕易放手的。

湯涯這邊既然已經首肯,唐時的離開便已經成為一種定局。

他對著秦溪和成書一拱手,道過了別,便與他們分道走了。

湯涯他們要從道閣扇回藏閣扇,所以方向是西北,而是非與唐時,這一路卻是要往東。

這一路一直往東的話,便是一直走在道閣和劍閣的夾縫之中,還要跨越大小荒之間的冰山,而後達到唐時非常熟悉的東山,再出海往小自在天行。

只要一想到這行程,便有一種奇怪的滄桑感。

唐時跟是非往前面走了一段路,便停了下來。

最先停住腳步的是唐時,他站住之後,是非還往前走,不過他拽了一下和尚的袖子,他便也停住了。

“煞氣,不要緊嗎?”

身上帶著煞氣還要亂走,大丈夫?

唐時問得簡略,不過在對著是非的時候,習慣有一種輕嘲的感覺。

他半側著回過頭,只道一聲:“不要緊。”

唐時看著他的臉,忽然之間笑了邛起來,只捧腹,又拽著他袖子,穩住身子,沒倒下去。

“哈哈哈……”

是非沒明白他在笑什麼,站在那裡,看著他笑。

唐時笑彎腰,而後強忍住笑意,只按他坐下,卻彎了身,伸手才出來兩手指捏住他下巴,狀似輕佻地偏了偏,讓他側過一邊臉去。

一看那臉上的掌痕,唐時又沒忍住,可笑著笑著的同時,心底又出現那奇怪的感覺。

他沒笑了,只隨便拿出一隻碧玉瓶來,手指蘸了點藥膏便塗到是非臉上去,“漂亮和尚不漂亮了,你不記恨我嗎?”

是非抿著唇,感覺到他手指在自己臉上輕抹,若即若離,若有若無,將那眼簾垂下,卻道:“明輪法師與你說了什麼?”

唐時沉默一會兒,收回了自己的手指,靈光一閃,是非那臉便看不出什麼痕跡了。

他當時下手比較狠,現在看不到傷了,之前那奇怪的感覺卻伴隨著這傷痕的消失而強烈了起來。

無情道第三層,至情入眼而波瀾不驚……

他一手握著藥瓶,半坐在是非身前,另一手卻忽然按了一下心口,眉頭皺起來。

——怎麼了?

話哽在喉中,卻沒說出來。

是非只是看向他,那手還沒伸到一半,便已經縮了回去。

那心底的悸動感覺只有一瞬,而後又恢復到平靜之中。

唐時眼神卻忽然帶了幾分冰寒,抬眼先看是非,而後又將那玉瓶收回去,是非注意到他手指上即將乾涸的鮮血的印記,唐時自己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