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姿勢非一般怪異麼!形象啊你在哪裡——形象形象!聽到請回答!形象你快殉職了麼?形象同志請一定要撐住啊!”痛苦狀偏頭扶額,不料看見了絕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人。

殷剎?他怎麼來了?只不過……以前的他有這麼陰沉麼?

赤月之下,殷剎微眯的雙眼劃過一抹冷光,熱流刮過,卻連衣角也不曾飄動,彷彿他整個人不在這個世界。

鬆開手以掌為刀劈向姜墓的臉,借力倒飛,秦時玉甩出鎖鏈一抖,漆黑不反光的鎖鏈叮鈴聲響,掉落在地的部分遇土如水,輕描淡寫間在地上裂出道丈許長短的縫隙,直看得周圍人等心漏跳數拍:被這東西一掃,估計就是金鐵之身也得攔腰斷作兩截!

姜墓絲毫不懼,步若流星撲來,比方才還猛了數分,對那鎖鏈瞧也不瞧,認準了秦時玉……的脖子。如不是鎖鏈纏住了他的腳步,姜墓只怕是要拼著身體被打成篩子都要咬秦時玉幾口。

見此情形,秦時玉忽然憶起多年前無聊之時翻過的《你所不能不知道的一百個殭屍常識》,書中有云,殭屍在某些階段異常挑食,非條件符合物件不會動口,一旦找到目標那就是絕不放口,不死不休。沒想到即使成了旱魃,也保有這等習性。

看來,可以利用這點。

以身作餌,秦時玉將速度提到極致,忽左忽右飄忽急閃,看似被姜墓追得連連躲避,實際上則暗中佈置鎖線,只待將他身入中心收縮捆定。

霎時間,場內飛沙走石亂作一片,眾人直看得眼花繚亂暈頭轉向,數分鐘後更有眼球發痛、頭暈嘔吐之感。好在蘇千金已被幾個相熟道友“收屍”,否則難免做那被殃及的池魚。

時機已到,秦時玉正欲收鎖,眼前的世界突然陷入了一團濃濃的白霧。

怎麼回事?

此霧絕非尋常,以她少得可憐的物理知識,也知道霧是水汽結成,是霧則必然潮溼,可現在竟一點溼氣也感覺不到,周身之外依然熾熱,更何況正逢夜晚,哪來光亮?這綿軟得如同牛奶的白霧,不消說,是幻象,又有誰的神通能高明到無聲無息之間將她也矇蔽?

一隻手輕輕地自後伸出,環住秦時玉的腰。

正欲將來人挫骨揚灰,卻發現全身僵硬使不上力。背後傳來的溫度,有些熟悉……

又一隻手,撩開秦時玉左耳邊的髮絲,涼涼的指尖摩挲她白皙的頸側片刻,游到眼前,溫柔地遮住了她的眼睛。

“乖,不痛……”那人貼在秦時玉的耳邊,低語如水。

殷剎?不……這種哄騙無知孩童的語氣,更像是她那名義上且自認為的爹,秦二百五……叫秦剎?回顧種種,秦時玉才不想叫他的名字。

當姜墓兩隻獠牙刺進秦時玉的頸邊,咬吸汩汩鮮血時,確實如二百五言,根本感覺不到疼痛,估計是他作了什麼法。

但非自願性獻出體內精華的感覺令秦時玉不甚愉悅,然而心中很是平靜——她開始暗自琢磨著事後召集十萬妖兵攻上天宮將秦剎擄了送屠宰場放血的可實施性。至於姜墓麼,來日方長……

“後夜子時,我來尋你。”秦二百五說完這句,又微不可聞地冷哼一聲,似是刺穿胸腔的輕響過後,鬆開了手,隱入霧中。

重見的不止是光明,還有胸口破了一個洞的姜墓。

“痛……怎麼回事?”已經恢復神智的姜墓摸摸胸口,碗大的破洞立刻以小強般的生命力癒合,環顧四周,發現在場若干的正派人士之後,蹙起眉頭對秦時玉道,“你做了什麼壞事,被這麼多人圍攻?嗯……誰的血,味道真好。”說吧,還舔了添嘴角的血漬,頗有回味無窮的意思。

秦時玉沉默地捏起鎖鏈,沉默地在姜墓的疑惑中給他繞上數圈,沉默地在他微小的掙扎中收攏鎖鏈打好蝴蝶結,一腳踢翻之,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