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惜春放在榻上,說:“不錯,你總算還有點用。明白了麼,有的時候是不能明著來的。”

賈珍點點頭,“父親說的是,上次我若是直接將人抱回來,老太太生氣歸生氣,也沒法再要回去了。”

“我再問你一句,你知道為什麼老太太不肯讓你將惜春抱回來?”賈敬一手護著惜春,一邊問。

“兒子想著絕不是害怕寧府眾人照看不好妹妹這個原因。”

其實賈珍有些為難,當初惜春去了榮府,有多方面的原因,首先就是他爹去了玄真觀,再次他自己那個時候也確實沒這個心,因此被老太太一說,惜春就被送去了榮府。可不是麼,“我這兒人多,女孩子長在一處,將來也有個玩伴兒。”

“兒子說不太好,想著原因有很多。比如老太太可能真的比較喜歡女孩子,蓉兒要跟忠順王府結親了,榮府在宮裡做女官的大姑娘已經很久沒升遷了……”

“你明白就好。為了怕老太太也使為父這一招,惜春我是要帶回榮恩伯府養著了。至於你……寫襲爵的摺子吧,將爵位襲給蓉兒,明年結親的時候臉上也好看些。”

聽到要將爵位讓出去,賈珍一下變了臉色。“父親,雖說是忠順王的私生女,但是那秦邦業不過六品小官一個,他家裡養女能嫁進寧國府已是天大的體面了。”

賈敬眼睛一瞪,“誰說是忠順王的私生女了,我說的是王妃親生的女兒,忠順王唯一的女兒,已經封了郡主的那個。”

“啊?!”賈珍又驚又喜,已經說不出話來了。他知道寧府一路走低,已經從一流世家到了二流水平,而且很坦率的說,他沒本事,他兒子看著也不像個有本事的,所以在有生之年,寧府很可能就變成三流了。原以為能娶個忠順王的私生女做個賭注已經很不容易了,誰知道這驚喜大到已經成了驚嚇了。

“把你嘴閉上。”賈敬很是滿足,“你就沒想想,為了個私生女,忠順王能親自上門來看?”

賈珍光顧著點頭了,當初老太太能把他說動,打的旗號就是忠順王深得聖意,將來有可能會有大出息,現在私生女換成了親生的,說到底還是他爹有本事。“可是……”賈珍略有遲疑,“這爵位到了蓉兒身上就是最末一等了,跟郡主比……”稍微差了一些。

賈敬眯著眼睛笑了,“這爵位,說不定不會降呢。” 他可是有個三等伯升到一等伯的獎勵皇帝還沒給,日子又快到了給皇帝獻藥的時候,還有忠順王,想必也會在裡面出把力。

到時候他是伯爵,蓉兒是子爵,剩下一個光頭的賈珍,到時候如果他羞愧的不肯出門,就更省事了。

“這事兒可得瞞好了,等到明年納彩的時候才好讓人知道。”賈敬招手叫賈珍附耳過來,小聲說道:“忠順王可說了,那私生女的事情他一點都不知道,因此別走漏了風聲,特別是隔壁。”當然,有可能老太太也是被騙了,這點賈敬沒說。老太太是個精明人,賈珍可算計不過她。

賈珍如小雞啄米般點頭,這是有人要害他們,一定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

這邊寧國府父子兩個達成一致,其樂融融,那邊賈母正在訓他的大兒子賈赦。賈赦今年比賈敬不過小了一兩歲,身上還有爵位,站在賈母面前低著頭,一臉不耐煩的樣子。

“他就這麼當著我的面眼睜睜的將惜春抱走了!”賈母還沒從賈敬奪女中緩過勁來,一邊怒喝,一邊有丫鬟上前給她撫背順氣。“那盒子說是送個幾個姑娘的玉佩,就只有兩塊,還說什麼從貴人處得的,我看就是尋常鋪子裡賣的。”

賈赦早些年沒少挨訓,也沒少頂嘴,兩看生厭,因此賈母並不時常叫他過來。後來年紀大了,知道了一耳朵進一耳朵出,這才好了許多。

賈赦暗道,人家隔壁自己的親生女兒,幹嘛不能接回去,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