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嫃在外頭就聲音不大不小地說道:“都是拼了命才打到的獵物,說拿走便拿走了,這算什麼呢?”

劉拓在一邊瞪著眼睛,氣鼓鼓地大聲說:“這姓黃的白吃白喝,也不怕噎死。”

旁邊的百姓們聽了,亦有人是有怨氣的,當下有人說道:“說得好!”

那縣老爺臉色有些尷尬:“堂外不許喧鬧。”

許劍垂著頭,有些黯然,在他看來這一切不過是徒勞無功的,正在等候縣太爺發落,卻聽得上頭沉默了陣兒,終於說道:“這件事本縣要再詳查一番才能定論……你又沒有憑證……”

許劍有些意外,上回他可是二話不說就把自己押入大牢的,怎麼這回,口氣竟有些軟了似的。

許劍抬頭,想到寶嫃跟劉拓的話,忽地有了些底氣:“大老爺,那些都是小人……辛辛苦苦打來的獵物,有人願意買,小人著實高興,但是就那樣無端端的拿了去,小人、小人著實……著實不忿。”

劉拓在外聽到這裡,便道:“我聽說大老爺跟黃府素有來往,難道是想官商勾結嗎!”

他一個小孩,聲音卻極大,縣官聽了,臉色驟變。

百姓們卻樂了,有人道:“這孩子說的真對!”

許劍聽劉拓如此大聲,心頭一陣感動,遂也大聲說道:“大老爺,請大老爺為小人做主!上回小人來喊冤,明明帶了憑證,是大老爺……”話還沒說完,就聽得縣太爺道:“住口!”

許劍頓住,抬頭時候,見縣太爺臉色發白,他只以為縣太爺要發怒了,誰知縣太爺張口卻道:“本縣深知你有冤情,自然不會坐視不理,你也無須著急,本縣立刻派人去黃府傳人,一經核實,必然嚴懲不貸。”說著,便把旁邊一個師爺叫來,低低說了幾句什麼,又發籤子拿人。

底下許劍幾乎懷疑自己聽錯,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事卻更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這去黃府捉人的衙差極為順利地就將黃老爺帶上堂來,黃老爺當堂宣告他正想派人去給許劍送錢,且都是原來山貨的雙倍價錢,於是這一切不過是個誤會而已。

縣太爺一聽,舒展了眉眼,黃老爺當即從袖中拿出一錠銀子交給許劍。

許劍驚了驚:“這……這太多了……”

黃老爺頭上帶汗:“剩下的,就算是日後的……定金,定金……”又轉頭看堂上,“大人,這……這該結案了吧?”

縣老爺十分滿意:“許劍,你覺得如何?”

許劍只覺得像是做夢一般,剛要點頭,忽然想起一事,便轉頭看寶嫃跟劉拓,卻見寶嫃一點頭,許劍才鬆了口氣,回頭道:“小人願意聽從大人判定。”

當下縣老爺判了這只是一場誤會,五兩銀子給許劍,黃老爺自也放回府中。

百姓們也看了場熱鬧,有人說縣太爺終於做了一件好事,有人卻說這件事蹊蹺,許劍捧著那銀子恍恍惚惚出了大堂,扶著寶上了驢,沿街慢慢地走,緩緩地卻出了城。

許劍心裡一片茫然,卻聽劉拓道:“寶姐,沒想到小嶽辦事兒挺可靠的。”

寶嫃便只是笑,許劍望著她暖暖笑著的樣子,心裡越發恍惚,卻聽旁邊有人道:“並非我辦事兒可靠,而是寶姐指點的好。”

劉拓同許劍轉頭,卻見嶽凌從路邊的一棵樹旁踱步過來,臉上笑吟吟地。

他這一笑,比不笑時候好看多了,許劍鬆了口氣。

寶嫃道:“其實也沒有我什麼事,要說好,是虎牢的那塊令牌好,我們要多謝方大人。”

嶽凌哈哈一笑,從袖底翻出一件東西來,許劍一看,卻見那物明晃晃地,像是金子鑄造,上頭花紋繁複,似刻著字,許劍道:“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作者有話要說:趨近收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