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地。

寶嫃低頭一看,卻見雪花粘在鳳玄的鬢角上,黑髮白雪,格外醒目寶嫃便一笑,鳳玄轉頭一看,見她笑便也露出笑意:“怎麼了?”

寶嫃停下來,轉到他旁邊,將他髮鬢間並臉頰上的雪輕輕地用手指抹去,又把他大氅拉了拉,遮住頸間護到腮邊。

鳳玄望著她便笑:“我早說,只有娘子心疼我。”

寶嫃望著他溫暖笑著的樣兒,那樣銳利俊美的眉眼裡透著暖意跟愛意,寶嫃愛極,便一低頭,在他額頭上輕輕親了一口:“疼夫君是我該做的啊。”

鳳玄笑吟吟地,一眼不眨望著她眼裡帶笑梨渦深深的樣兒,幾乎就忍不住要在她唇上吻落。

白色雪花從兩人之間吹落,前頭掌燈引路的小太監跟丫鬟們也停了下來,卻只側身垂頭。

後面黃公公也轉過身,他身後的眾人自然也不敢往前直視。

獨黃公公望著走廊之外沉沉夜色,雪從夜色之中撲來,明明是如此冷肅寒殺的夜晚,卻因旁側那兩人而赫然也暖意融融了起來。

眼中略覺點溼潤,黃公公抬袖在眼角擦了一下,疑心是雪花撲入。

寶嫃推著鳳玄回了東苑居處,早有人將臥房內收拾妥當,布了暖爐薰香之類……便又盡數悄悄地退了。

寶嫃是頭一遭來鳳玄的臥房,新奇之餘有些忐忑:“夫君,我留在這裡可以嗎?”

鳳玄望著她一笑:“縱然你是想離開這兒,我也是不許的。”

寶嫃本是歡喜,轉念一想,心境卻又不同。便轉到他的跟前,順著他膝頭緩緩地蹲在地上,眼巴巴望著他道:“夫君……你的腿這樣,真要去打仗嗎,不要去好不好?”

縱然知道或是不可能,可是寶嫃仍舊想要試一試。

鳳玄抬手撫過她的頭:“傻娘子……”握住她的手,輕輕地將她拉起來,右手在旁邊椅把上一按,便站了起來。

寶嫃慌忙將他扶住:“夫君?”

鳳玄站穩了身形,緩緩地吐一口氣,道:“娘子,你別替我擔心……先前我之所以仍坐在這上面,是因為當時毒性散發,一時之間無法盡數驅除,本來御醫同陸先生囑咐我不得露面只是靜養,可是若是長久不出現,更會惹人疑竇,更何況怎見娘子?於是索性我就藉此物了,倒是一舉兩得,如今殘毒已經盡退,只消得再過一陣兒,我便可恢復如初。”說到中途,稍微有些心虛,生怕寶嫃計較他當初假作連世珏試探她真正心意之事。

誰知寶嫃只關心他的身子,便問:“真嗎?”

鳳玄寬慰:“我是不會騙娘子的……”將她抱入懷中,他許久不曾如此站著擁她入懷,滋味又更不同,把心一橫,便道,“這場仗是不可避免……起初我也不曾料到,居然會連戰事都引出來,不過既然如此,便更說明了,朝中有人圖謀不軌,必然是朝中有內奸跟蠻族之人通風報信,那些蠻部到了資訊,以為我已經身亡,才敢肆無忌憚前來入侵……我既然答應了皇兄,這一遭是必去的……”

寶嫃聽著這些陰謀之事,渾身忍不住又有些發冷。

鳳玄道:“不過皇兄答應了我,這件事平定之後,要去要留,都讓我自己做主……我已經打算好了,此事完結後,我就跟著娘子走……娘子要去哪裡我都會跟著,娘子……你信我嗎?”

寶嫃吸一吸鼻子:“當然我是信夫君的,可是……我不想一個人留下,夫君,帶我一塊兒去好不好?”

鳳玄有些意外,苦笑道:“此去邊疆,更是苦寒無邊……你縱然想去我也不能答應。

”“我不怕苦,不怕苦!”寶嫃忙叫道,“我以前一個人在家裡,也吃過許多苦,夫君你相信我……”

“不許……”鳳玄垂眸看她,“娘子,你該明白,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