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領命入內,果真又仔細替寶嫃診了一番,回來後皺著雙眉,憂心忡忡道:“這位娘子先前身子虧了,只不過後來似養了回來,故而老朽在王府裡說她的身子尚能撐住,但是她的心緒似不安穩,若然大喜大悲,於胎兒恐怕……且她若無法安心、身子也無法調理得當,老朽恐怕……”

顧東籬聞言,只覺得頭頂一座山壓下來,心道:“你瑞望,真是做得好事……你去出征,卻也讓我擔這樣大的擔子……”略微嘆息,又想,“罷了,從小到大,你沒煩過我什麼事兒,好歹遇上此件你至為關心愛逾性命的……就算讓我肝腦塗地也得替你守著護著啊。”顧東籬想到這裡,便打起精神,道:“這樣吧,太醫,我親自去太醫院說一聲,勞煩您這段日子就呆在府內,每日診脈,以保她安然無恙,如何?”

太醫聽,倒吸一口冷氣,望著顧東籬,那眼神就有些異樣,心道:“聽聞顧尚書為人端直,怎麼這會兒對一個沒名沒分的側室如此上心,還要親自去太醫院說一聲……太醫院伺候的是王侯將相,你雖則是尚書,可是要如此……且不說聖上跟太醫院準不準,這名頭傳出去……讓人知道了你這樣著緊個側室,該如何說法……”

太醫便咳嗽了兩聲:“若是顧尚書想要如此,老朽又怎敢多言……只不過宮內……是否能準……”他躊躇著,不知該怎麼說好。

顧東籬道:“放心,宮內的事兒,我親自去說。必不會讓太醫為難。”

太醫一聽,心裡翻了個白眼兒,面上卻道:“如此就甚好了。”

顧東籬卻又叮囑道:“不管如何,你卻一定要保證……寶嫃娘子萬無一失。”

太醫嘴角略一抽:“那是自然……老朽自然醫術不算太差……”

顧東籬微笑道:“便是知道您是太醫院裡頭一把手,故而才如此懇切相求的。”太醫望著他微笑之態,心道:“我都是在宮裡伺候皇后娘娘、貴妃等的……這還是頭一遭出來幹這種差事,沒奈何……”

兩人正說著,卻見有個丫鬟來到,輕聲對顧東籬道:“老爺,夫人有請。”

太醫聞言,心道:“葡萄架要倒了,看你如何處置。”暗忍著笑,裝模作樣道:“顧大人,老朽去開藥方……就先不奉陪……顧大人記得去太醫院說聲兒,今日若接不到太醫院出診的令牌,老朽怕是……”

顧東籬道:“這個你放心,我即刻便去……另外,那抓藥熬藥的人手,務必也要毫無紕漏。”

太醫見他居然關心至此,一怔之下,心頭略有疑雲:“就算是求子心切,也不至於要謹慎到這個份兒上,難道說裡面那人……”忽然間想到最初奉命出來,接的是王府的指派令……當初他也以為是替王府哪位譬如王妃看病,沒想到竟是……

太醫心道:“如果是顧尚書的側室,為何放在王府中……若說為了避嫌,如今卻又如此大張旗鼓?不對……”

太醫到底也是在宮廷內廝混慣得,心中陡然打了一個哆嗦,頓時整個人肅然起來,便鄭重其事行了一個禮:“老朽遵命,顧大人放心便是了。”

顧東籬見他肅然應承,才放了心,又佈置了幾個親信在這院落周遭看守護衛,太醫見這陣仗,心中更是霍然明朗。

丫鬟先行回去覆命。顧東籬叫人準備馬車要入宮一趟,卻先去往內室。一步踏入,卻聽得裡頭有人嚶嚶哭道:“老爺才不是那樣的人……我要親自聽他說一聲才信呢。”顧東籬聽了這個聲,一笑入內,卻見一個麗人伏在桌上,似哭泣之態,兩個粉妝玉琢的女娃依偎旁邊,叫道:“娘,不要傷心……”

周圍還有幾個貼身丫鬟,見顧東籬進來,齊齊行禮:“老爺。”便都悄無聲息退了回去。那伏案哭泣的麗人聞聲,便抬起頭來,兩隻眼睛紅紅地,看向顧東籬

顧東籬咳嗽了一聲,那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