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玄嘆了口氣,忽地苦笑:“蘇千瑤這手可真是讓人始料未及。”

黃公公笑道:“王爺別惱這些,冥冥中大概自有天意。”

鳳玄聽他似乎話中有話,便看向他:“黃公,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黃公公見他竟察覺,心頭一凜,臉上露出猶疑之色,隨即緩緩躬身,道:“這件事本來……奴婢該當不知道的,只不過既然到了現在這地步,奴婢索性就跟王爺說了……”

鳳玄道:“究竟是什麼事?你說。”

“正是關於王妃……也跟那人有關。”

鳳玄情知他說的是連世珏,便靜靜地聽著,只聽黃公公道:“當初,那個人回到府中,因王爺常年不在府內,他又壞了腿,鎮日只在輪椅上,也少言寡語,因此倒是無人察覺異樣。”

鳳玄聽他一說,不免想起昔日之事,當日那塞外苦寒之地,大旗朔月下,兩個容顏一模一樣的男子一站一坐。

頃刻,坐著的說道:“容小的說句大不敬的,王爺所有的那些,小的就算是投胎了,再幾個輪迴大概也修不到……那樣的日子,過一天也死心。”

站著的那影子自是鳳玄,雙眸銳寒,凝視天邊冷月:“你只覺甘之如飴,我卻似生吞黃連,我倒是嚮往鄉野小民的日子,無憂無慮,自自在在。”

“哈哈……”那人笑得在地上打了個滾兒,“請王爺恕小人放肆,小民也自有小民的苦楚……王爺也須知曉,世間小民千萬,神武王爺卻只您一個……王爺您不想當,卻有千萬人想一嘗當王爺的滋味呢。”

他聞言心頭一動,轉頭便看向他:“你真這麼想?”

“小人做夢也是想的,”他笑,“只不過也只是想想罷了,小人雖然面容生得跟王爺相似,但身量上卻也差不說,言談舉止哪一點兒似王爺的?不過要是能做一日王爺,小人也是心甘情願的,哈哈……”他說著,便又笑起來。

鳳玄望著那在地上斜躺的影子,雙眸中波瀾起伏,最終目光停在他雙腿上:“如果你真的想,也不是不能。”

往事如水月鏡花,沒想到,昨日一瞬,今朝成真。

耳畔聽黃公公繼續說道:“那人倒是也乖覺伶俐,神情間學的有七八分像是王爺,鎮日冷冷淡淡地,又因王爺昔日威勢,果真把人都鎮住了,可雖然別人察覺不到異樣,老奴自小服侍王爺,又怎會察覺不到?”

鳳玄淡淡一笑:“當初他想來京城的時候,我把府內上下人眾一些需要留心的事都同他說了,只要他照做,應該不會有什麼破綻,但我也曾跟他說過,這京內他有兩**概是瞞不過去的,一個是黃公你,另一個,就是東籬。”

黃公公露出謙恭笑容,一頓又道:“王爺說的是,自他假冒王爺回來後,顧大人來過兩次,後來就漸漸地沒有再來,想必顧大人心裡也是存疑的……”

“只不過東籬的性子跟你一樣,縝密深沉,沒有絕對的把握,是不會向人透漏的。”

“王爺……唉,”黃公公嘆道:“所以當時,老奴察覺異樣,試探了他幾次之後,他見瞞不住,便對老奴說了實情……這難道也是王爺教的?”

鳳玄一笑道:“你自小看我長大,知道我的脾性,我卻也知道黃公的,我知道黃公雖擔心我,但事情既然木已成舟,黃公自然要維護我。”

黃公公低低道:“王爺果真是極明白老奴的心,老奴便是如此想的,起初以為王爺被此人所害……後來知道王爺是有心遠去,老奴無可奈何,便只好替他掩飾,然而老奴如此做,卻還有另一個理由,那就是老奴一直都知道王爺有朝一日是會回來的。”

鳳玄嘆了口氣。

黃公道:“起初老奴還想王爺怎會如此把個人送回來,須知道王爺您的身份非同一般……然而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