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下了臺階,緩緩地往鳳玄身前而來。

一直到走到鳳玄面前一步之遙,他才停了下來,大殿內燈光略見昏暗,卻仍舊將他的臉照的清晰可見,此人正是當今天子,皇帝劉聖。

劉聖目視鳳玄,面色平靜之極,全不見絲毫訝異之色。

鳳玄仍舊一直垂眸,就好像不曾發現有人來到自己身邊。

兩人面對面站著,良久,劉聖說道:“你真不打算看一看朕嗎?”

鳳玄聞言,雙眸一眨,復又睜開,果真就抬起頭來,目光順著往上,便對上劉聖的雙眸。

兄弟兩人個頭差不多高,兩人皆是平視,便毫無阻隔地將對方看個正著。

四目相對瞬間,兩張相似的臉上,卻是同樣的都沒有什麼表情。

劉聖望著鳳玄,背在腰後的手不為人知地握緊了一下,繼而又平靜地開口說道:“聽說,你不肯承認自己的身份,對別人如此,莫非,對朕也是如此?”

鳳玄聽了這話,腳下終於一動,卻是往後撤了一步,然後單膝一屈,便極慢而穩地跪了下去。

手搭在膝上,鳳玄又低頭,乃是個參拜的恭順模樣,卻仍舊無聲。

劉聖垂眸望著他:“你,這是何意?”

鳳玄這才開口:“小民參見皇帝陛下,萬歲萬萬歲。”

劉聖一聽,眼睛眯起:“你這是……回答了朕方才的問話嗎?”

鳳玄不回答,劉聖靜靜地望著他:“你向來睿智聰明,冷靜自持,處事極有分寸,怎麼,如今竟似換了個人。”

鳳玄依然沉默,劉聖又道:“顧卿不解,朕也不解,為什麼你會變成這個模樣,為什麼說走就走的無影無蹤,甚至還聯合外人來行這偷樑換柱之事,你以為做下如此匪夷所思的荒唐事,就真的能瞞天過海無人察覺嗎?”

鳳玄這才開口說道:“小民不敢,如果陛下的意思是同顧大人一樣,那麼小民只能說,陛下是認錯人了,何況真正的王爺不是好端端地在嗎,陛下何苦橫生枝節……”

鳳玄還未說完,忽地“啪”地一聲,臉上一陣火辣辣地痛,原來竟是劉聖抬手,狠狠地摑了一掌過來。

鳳玄被打的臉往旁邊一歪,卻又慢慢地轉過來,他的眼睛一眨,繼而又重新望著地面,靜默忍耐。

劉聖望著鳳玄,手指著他,怒道:“你是鬼迷心竅了還是如何!你當朕跟那些無知之徒一樣,是眼瞎心也瞎的人,連誰是自己的血親弟兄都不認得?事到臨頭,你不向朕解釋求饒,還垂死掙扎百般抵賴,你當朕真的會信你一片鬼話……或者縱容你跳脫於王法之外?要知道王子犯法庶民同罪,是什麼使你如此大膽妄為不顧一切!”

鳳玄神情平靜:“陛下,您說的對,陛下明鑑萬里,當然不會有絲毫看錯……當初王爺班師回朝的時候如此,現在也應該是如此,又何必做無謂的質疑。”

劉聖一聽,他顯然是在暗諷當初神武王班師回朝的時候他並沒有認出那人是假的,此刻卻又來說,豈非是自打耳光?

他對旁人素來是喜怒不形於色的,然而面對這個唯一的弟弟,卻著實是怒意難以遏制。

瞬間剛剛打過的那手心滾滾發熱,臉色都有些不好。

大殿內響起天子因為暴怒而難以自制的粗淺呼吸聲,劉聖眼睜睜地望著鳳玄,半晌才重又鎮定下來:“朕不同你計較這個……只說緊要的,你當初要走,可是因為虎牢的人暗中刺殺你?”

鳳玄跪地垂首,不言不語。

劉聖又問:“你以為是朕想要殺你,故而一氣之下才離開的?”

鳳玄仍舊不語,劉聖俯身,一把握住鳳玄的肩膀:“莫非你心中真的以為,我會派人殺你?”

鳳玄被他一推,身子便晃了晃,卻也抬起頭來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