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的種種,又笑又惱又驚,喜憂參半。

他在前,寶嫃就抱著卷軸在後亦步亦趨地跟著,一邊走一邊打量周圍,只覺得這地方實在很大,一眼望過去,房子連著房子,重樓相疊,亭臺相連,不知究竟多大,更不知住了多少人。

顧東籬走了會兒,聽不到動靜,就停下步子回頭看,卻見寶嫃正在張望那九重宮闕,顧東籬便問:“怎麼了?喜歡這裡嗎?”

寶嫃直接便道:“不喜歡。”

顧東籬覺得這個答案倒是不令人意外,便道:“為什麼不喜歡呢?”

寶嫃把眼睛看向別處,卻不回答他。

顧東籬見狀,就又問道:“方才聖上說你明天就能見你夫君了,你為何不高興?聖上說話乃是金口玉言,絕不會騙你。”

“那個人叫聖上?”寶嫃疑惑地,“我瞧他也是一張嘴而已,哪裡金哪裡玉了,我不知道他說的是不是真的,或許也是騙我的。”

顧東籬啼笑皆非,想解釋,又只問:“你……唉,你為什麼會這麼覺得呢?”從沒有人敢這麼質疑過一國之君。

寶嫃嘀咕了一聲:“哼,他看起來……”

她的聲音很低,顧東籬聽不真切,便問:“什麼?”

寶嫃眨了眨眼,嘆了口氣:“他看起來像是很能騙人的樣子。”

顧東籬聞言,忍不住變了面色,過了片刻,卻又有些忍俊不禁。

顧東籬不知寶嫃還會說出什麼驚人之語來,難得地心情不算太糟,如此又走了幾步,才慢慢地又問:“那你覺得,這世上誰不會騙你?”

寶嫃毫不猶豫地回答:“當然是我夫君。”

顧東籬心頭一動:“那倘若他騙你了呢?”

寶嫃斬釘截鐵地說:“我夫君不會騙我。”

顧東籬重又停了步子,望向寶嫃,極其緩慢而認真地問:“假如他真的騙你了呢?”

寶嫃望著他淡然不驚的眼神,不知為何心中一陣陣地倉皇,這個男人天生有種能說服人的能力,他靜靜看著寶嫃的時候,就彷彿在說一個已成的事實。

寶嫃呆呆看了顧東籬片刻,終於叫道:“我夫君不會騙我,你這大騙子不要說我夫君壞話!”

顧東籬啞然。這功夫,身側有個聲音道:“這是哪裡來的人,絲毫不知禮數,居然敢在宮內對顧尚書大呼小叫的?”

顧東籬心中一驚,便踏上一步,將寶嫃略微擋住,才行禮道:“微臣見過王妃。”

寶嫃抱著畫軸看去,卻見不知何時,旁邊竟多了這麼些人,多數是女子,一個個打扮的像是天仙下凡,尤其是前頭的那個,顯得格外不同。

前頭被顧東籬稱呼“王妃”的那女子,滿頭珠翠,錦衣華服,一張臉更是嬌豔動人,只是眉宇中橫著一股淡淡地驕橫之意,下巴微揚,眼神斜睨地望著寶嫃,似是居高臨下在打量她一般。

顧東籬行禮過後,王妃哼道:“顧尚書不必多禮。”就又掃了寶嫃一眼。

王妃身邊的一個侍女便喝道:“你是何人,見了王妃殿下竟然不行禮!”

寶嫃見她居然是向著自己說話的,很是莫名,直直地站著不動,顧東籬見狀,便道:“請王妃恕罪,這位……是微臣的遠親,向在鄉野,頭一次進宮,不知禮數。”

寶嫃聽他說什麼遠親,果真又是滿口胡話,不由就露出不屑討厭的神情。

顧東籬微微轉頭看見她臉上神情,知道自己“騙子”的罪名怕是落實了,心中苦笑不已。

王妃道:“是顧大人的遠親?怎麼領她進宮來做什麼?”打量著寶嫃姿色不怎地出眾,心中幾分疑惑。

顧東籬道:“是陛□察民情,故而讓微臣帶個鄉野中的人進來問一問。”

“哦……”王妃略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