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功夫是在野外,曠野無垠,白雪皚皚,寶嫃放眼看,身邊都是藍雪塵的人,一個個如狼似虎,越發顯得她孤單力弱,就好像一群狼虎圍住一隻白兔似的。

寶嫃爬到馬車上,靠在邊上,心裡默默地想:“夫君你在哪裡,我好想你啊。”伸手揉揉衣角,忍不住就想落淚,卻又竭力忍住了。

隊伍向前,走了大半天路,眼看天黑,便進了一家客棧休息。

寶嫃被從車裡帶出來,藍雪塵的屬下給他佈置好了房間,他便先進房去,一應飯菜所用之物,都由部屬送進房內。

寶嫃被押在他隔壁的房間,也自有人送來寫吃食。寶嫃本來不想吃,轉念間,卻又打起精神吃了一頓,把兩個菜跟一個白麵饅頭吃了個精光。

寶嫃吃完後,便合著衣裳躺在床上休息,她這兩天遭逢鉅變,擔驚受怕,身心疲憊之極,倒在床上開始還在想鳳玄,漸漸地睏意上湧,不知不覺竟睡了過去。

寶嫃睡著了後,房門被開啟,有個虎牢的侍衛探頭看了眼,看他睡得沉,便去回報藍雪塵。

藍雪塵聽說寶嫃把飯菜都吃了,且又在安睡,便哼道:“無知的傢伙。”

部屬仍舊出去,分一個人守在門口上看著寶嫃,到了半夜,那守門的侍衛忽地聽到裡頭有一聲聲響,侍衛開啟房間衝進去,卻見寶嫃蓋著被子,半側著身子正還在睡,屋內並無異樣。

那人暗笑,區區一個鄉野婦孺而已,卻弄得如臨大敵一般。如此到了第二天,藍雪塵整好衣裳,正準備下樓繼續趕路,忽然間那屬下匆匆來到,色變說道:“大人!那個女人不見了!”

藍雪塵正抬手把前頭的一縷髮絲撩到頸後,聽了這話,手勢一頓:“你說什麼?”

藍雪塵意外且又驚惱,匆匆地來到寶嫃的房間,進內一看,卻見床上的被子裹成一團,看來就像是個人睡著的樣子。

那侍衛誠惶誠恐:“大人,屬下一夜都守在外頭,她絕對不可能自屬下眼皮底下逃走。”

藍雪塵殺了他的心都有了,忙左右看了一番,見沒什麼異樣,又衝到窗戶邊上將窗扇開啟。

這客棧頗大,他們住的是三樓,往下頗高,藍雪塵把窗扇開啟,卻見窗欞上拴著一片床單尾,隨風飄搖,再往下,有些積雪凌亂的痕跡。

藍雪塵倒吸一口冷氣,原先還以為是有人譬如顧風雨之類前來把寶嫃救走了,如今看來,卻像是她自己逃走的。

他絕計想不到,那個看起來愚昧無知的村女竟然有勇氣逃走,且是從三樓,這些瓦片欄杆上都是殘雪,她就不怕一下不留神掉下去摔死?

藍雪塵驚惱之餘,只覺得很是匪夷所思,他自詡陰險狡詐,卻沒想到一念之差竟出了如此紕漏。

藍雪塵恨道:“好個大膽狡猾的傢伙!她竟敢逃走……她以為自己可以逃嗎,來人!”

虎牢的部眾被藍雪塵招集起來,略作佈置,便分隊前去偵緝。

藍雪塵咬牙切齒地在客棧中等候,就不信寶嫃能逃出虎牢的天羅地網,果真過不多時,果真傳回找到寶嫃行跡的訊息。

這一番耽擱,眼看將近正午,藍雪塵分出的偵緝隊伍逐漸返回,其中一隊,押著一人,漸漸靠近。

藍雪塵咬牙冷笑著,早出了客棧,那人把寶嫃放在地上,藍雪塵上前,抬手便揮出去:“混賬東西,你以為你能逃嗎,敬酒不吃吃罰酒!”打完了之後,又急忙拿了塊手帕擦手。

寶嫃頭髮有些散亂,神情略見狼狽,又吃了一記,頭髮全都散開了。

寶嫃腳下一個踉蹌,又被侍衛捉住,寶嫃一咬牙,扭頭望著藍雪塵說:“壞蛋,你不要騙我了,你們都是壞人,想害我夫君,我是不會讓你們害我夫君的!”

藍雪塵擦完了手,聞言更加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