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說是在古代有條河叫塗水,塗氏家族的祖先傍水而居,因而以水為姓。還有種說法是系出塗山氏,是上古時期一個諸侯的名稱,《史記》裡有寫,禹便曾娶塗山氏之女為妻……”其他人會意,聽完便嘿嘿笑了起來,陸程禹覺得這夥人忒無聊了,除了工作就沒事幹滿腦子男歡女愛的勾當,什麼人都能給扯上關係。玩笑過後,眾人有意撮合,此後聚會晚歸護送塗苒回家的任務自然落在了陸程禹身上。

於是這兩人開始保持一種若即若離的關係。陸程禹有什麼比較熱鬧的活動,需要有個女伴撐撐場面免去作電燈泡的尷尬時便招呼上塗苒。塗苒若有什麼一個人辦不了的或體力活的事,也叫上陸程禹,只是這種情況不多,她找他,多半是為了工作上的事。那時候,塗苒已經做了四年的小醫藥代表,而陸程禹臨床醫學博士再讀,年前考上了主治醫師,正努力尋找出國鍍金的門路。

陸程禹雖說年輕資歷淺,這履歷表上的內容也還算充實,學術論文發表若干篇,什麼優秀研究生黨員幹部稱號若干又若干,參編教學用書一部,又曾某領域權威老教授的得意門生,因此這人脈也還是有的。塗苒透過他認得了一些人,偶爾撈個幾小票,只是每每想邁開大步向前走時,陸程禹便會有意無意從中阻攔:“賺一點就行了,胃口別太大,這藥的利潤這麼高,你讓別人怎麼活”,或者乾脆說:“改行吧,女孩兒做這行不適合。”

塗苒立刻說:“是啊,我正打算辭職的。”

陸程禹知她存心敷衍,便問她:“你說說吧,到底想怎麼著,有什麼打算。”

塗苒彎起嘴角笑:“沒怎麼著,就是賺錢,就想著錢,那行賺錢來得快就做哪行”,她想了想,“除了不能作奸犯科。”

陸程禹點頭:“你還挺有原則”,他又說,“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塗苒側著腦袋問他:“我以前是什麼樣的?”

陸程禹覺得這個問題一旦開了頭必定會扯出好遠,女孩兒從離開校園到走入社會這個階段總會有些或多或少的變化,只是塗苒的情況已經特殊到自我顛覆的程度,況且他也不想說“我覺得你以前單蠢老實,而現在虛榮世故”,因為這些詞聽起來沒一個像是優點。於是他抬腕看錶:“我得走了,回院裡開會去。”

接觸過一段日子以後,陸程禹和塗苒的關係始終不曾更進一步,停留在奇怪的階段,而陸程禹也懶得多想,他以為完全可以將塗苒劃入普通朋友一類。

正好科室主任有意將自己的侄女介紹給他。陸程禹和那女孩見了幾面,感覺還行,女孩兒是重點中學的老師,看起來也斯文秀氣有禮貌。陸程禹想著自己工作這麼忙,找個這樣的也不錯,於是就有了定下來長期發展的意思。至於塗苒那方,陸程禹覺得在不太麻煩的時候找機會暗示一下即可。

某天,陸程禹在差不多的時間裡收到兩條簡訊。

一條是主任侄女發來的,不過是“為了感謝你上一次的邀請想在明晚回請你吃個飯”云云。

另一條來自塗苒:“普外的老徐你認識嗎?此人很難搞,即色又貪,桑拿按摩次次不落,每次都答應得好好的就是不給開處方,明晚你能不能陪我去會會,要不然那些錢都打水漂了,幫幫忙……”

陸程禹當時正在值班室裡打盹,迷迷糊糊中給回了幾個字:“去不了,明晚要陪女友吃飯。”

第二天上班,陸程禹發現主任臉色不善,尤其針對自己。

瞅了個機會,主任將他叫到一旁問:“之前不是好好的,怎麼又這樣?”隨即噼裡啪啦明喻暗喻的譏諷一番,最後義正言辭的指出:“小陸啊,你這要是擱以前絕對是作風問題,當然現在也是,何況你還是優秀黨員,你這麼下去會走歪路犯錯誤,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陸程禹翻出手機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