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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大自在,塗苒倒是若無其事的靠在椅背上,至少她得看起來若無其事。
車裡飄蕩著低柔歌曲,海浪拍打著沙灘的前奏和窗外的風雨飄搖極為應景。塗苒笑了笑:“這歌真好聽。”
李初夏笑得很輕:“是嗎?”她瞟了眼對方微隆的腹部,終是說道:“恭喜,有五個月了吧。”
“嗯,快六個月了。”
李初夏沉默片刻才說:“去做產檢嗎?”
塗苒隨意道:“不是,去辦點事,順便看看陸程禹在忙些什麼呢。”
李初夏若有似無的“嗯”了一聲。
塗苒見她沒再說話,就靜靜地聽歌,那歌似乎翻來覆去唱了好多遍,她覺得奇怪:“好像整張cd裡只有一首歌。”
李初夏又“嗯”了一聲,才說:“現在流感期,醫院這種地方少來吧。”
塗苒笑笑,認真道:“謝謝你。不過工作的事,有時候真的身不由己。”
李初夏沒說話,塗苒又去聽歌,反反覆覆的真的只有這麼一首。
也許感情的事,有時候的確心不由己。
艱難的抉擇(四)
塗苒那天辦完事就去找陸程禹,他正巧要上手術檯,一時匆匆忙忙說了幾句話,陸程禹就讓她趕緊回去,仍是重複之前的話:醫院不是什麼好地方,沒事別往這兒跑。除此之外,他的表現並無異常。
塗苒心說大概這些做醫生的職業病就是潔癖,顯微鏡一樣的眼神,可以把病菌無限擴大,極度缺乏從戰略上藐視細菌的胸襟。孕婦做產檢不也是來醫院做的嗎?遇上節假日,上百號人坐在大廳裡排號候著,染病的機率不是更高?
她轉身要走,陸程禹又問她去哪兒,她只說去周小全那兒看看,他也沒再問,只叫她早點回去,現在天黑得早路上要注意安全。塗苒嘴裡應著,卻先回了小家收拾了一番,家裡的環境比以往看起來好些,至少植物沒渴死,魚缸裡的水還算清澈,但是天冷,陽臺上的芙蓉早就耷拉了,殘枝敗葉掛在架子上也沒人理,地板也好多天沒人吸塵,昨天用過的碗筷仍是堆在水槽,衣服倒是洗了,卻是半溼不幹的醃在洗衣機裡忘了拿出來晾曬。
塗苒一邊想著是不是要給他買個洗碗機擱廚房裡,一面又去把衣服重洗了一遍,衣服的袖口和領口是重點清潔部位,得用手搓,內衣不能和外套一起洗,得用手搓,襪子太髒,得用手搓。好不容易完了,趁著洗衣機工作的當口,又去收拾陽臺整理廚房拖地吸塵。這段時間,她趁著自己還有可以四處走動發揮餘熱的體力,儘量來得勤些,過來幫他做飯打掃,或者偶爾留宿。
陸程禹一見她做清潔就皺眉:“你再怎麼擦地吸塵也達不到我的標準,我要的不是衛生是無菌,你又何必忙來忙去呢?”
塗苒說他這是變態的潔癖。
陸程禹不以為然:“你沒見過我們科室的一位醫生,推門不用手只用腳,還只用鞋底去蹭。”但是對於不用跑過江回來就有飯吃的待遇,他倒是欣然接受,也不覺得她有多辛苦或者那些菜餚都是和細菌共存亡的。
塗苒把衣服晾出去以後,在冰箱門上貼了張紙條,提醒他記得收進來,又寫了冰箱裡有哪些吃的,提醒他儘快吃了別等著過期,寫來寫去,紙條上密密麻麻記了一堆,又擔心他會看漏掉,只好分開來寫,在數張紙條上標識數字,結尾處加上轉折語,如:詳情請見紙條二三四等。她知道他一定會開冰箱門,因為裡面有冰鎮啤酒和礦泉水,他喜歡喝涼颼颼的東西。
她在家裡沒發現菸蒂或者菸灰的痕跡,這是好事。
離開之前,塗苒看了眼書櫃最上層,只是不由自主的瞟了一眼,隱約看見先前見過的那隻牛皮信封還在遠處,裡面的硬殼本似乎也在,那信封沒有厚多少也沒有薄幾分,沒有向左或者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