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離你上班的地兒有點遠。”

“什麼意思,你是說那房子歸我了?”塗苒隨意道,“還是……你承認自己出軌了?”

他愣一下,似乎才回憶起之前兩人的約定,微笑著說:“我是想在現有的基礎上儘量滿足你的要求。”

他言語誠懇,態度輕鬆。

他越是如此,她就越覺得無處使力,心裡壓抑的情緒繼續飛漲,幾乎要把她淹沒。她暗暗吸著氣,彷彿有條蛇在腦袋裡嘶嘶吐出信子,她想象著那上面正在分泌毒液。她一扭頭,再次看向橋下的車輛,這次卻只看到堅硬的廣告牌背面,近在咫尺,散發出幽幽冷光。

她被自己氣樂了,抬眼瞪著他說:“不止這些,你這人壞毛病太多,罄竹難書。你總是把髒衣服亂扔,床頭櫃上有,五斗櫃上有,掛衣架上也有,我不知道你哪些還要穿哪些是換下的,我把它們收起來都洗了,你又折騰著找我要。浴室裡就有收納筐,你換下的為什麼不能放過去?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自己的安排,沒那麼多時間圍著這些打轉,你這是存心增加我的工作量。還有,你什麼時候做過一頓飯?拖過一次地?你吃過的碗總是堆在水槽裡,等我回來洗……”

他舉起一隻手,做出投降的姿勢,又被她打斷道:“你還把菸頭擱在電視櫃上,我才做完清潔,結果一看,又是一片菸灰。”

他稍稍辯解:“嘿,就那麼一次,因為當時要接個電話,隨手放的。”

“還有,”她不理會,繼續道,“你每次洗完澡都把花灑掛的那麼高,我要踩在浴缸邊上才能夠得著,這事我和你說過多少次?結果你還是我行我素,你是存心想摔死我,你真陰險,借刀殺人,還是這種高機率的死亡方法。”

他“嗤”的一聲笑了,忍俊不禁,問道:“還有什麼?”

她認真想了想:“只要是你用過的瓶子,油瓶,醋瓶,飲料瓶,礦泉水瓶,我再用的時候沒一次能把瓶蓋擰開。一個瓶子,你說你使那麼大勁兒做什麼,你和它有仇?還是你有病?”最後一句話她說得更是擲地有聲,“陸程禹,我告訴你,這種日子我過不下去了。”

他側頭打量她,冒出一句:“你是不是那個要來了?”

她氣得夠嗆,半響說不出話,只瞪著眼回視過去。

他也不知道在想什麼,過了半天才又問:“你那個多久沒來了?”

她心裡一慌,下意識避開他的目光,看向別處,手腕卻被他扣住。她低頭,見他用三根指頭搭上她右手的脈搏上。她曾隱約他說過,他對中醫並不排斥也無偏見,讀書的時候忽然來了興趣,跟著人學過一段日子。

她暗暗花了大力氣想要收回手,行不通。而且兩個成年人在外面拉拉扯扯很是難看,末了只得由了他。過了一會兒,他放開她的手,湊近她耳邊:“就算我這人有那麼多缺點,但是床上的表現,至少還是讓你滿意的吧?”他又伸手輕拍她的臉,“要控制自己的情緒,不然對孩子不好。明天請假過來一趟,去醫院查查,順便建個檔。”

她退後幾步,離了他遠點,才說:“這孩子我不打算要。”

陸程禹探究的看著她,微揚起眉毛:“為什麼?”

“因為我們對婚姻的要求不一樣,”塗苒反問,“你對婚姻的要求是什麼?真的只是兩畝地,一頭牛,老婆孩子熱炕頭?”

他略微想了想:“有點那個意思,不過我不會總結的這樣簡潔。”

塗苒說:“我以前也是這麼想來著,現在又覺得這樣不對。這世上有很多值得擁有的東西,也有很多東西需要放棄,我現在就想放棄一些東西,反正人一輩子走的路都是這麼修修補補過來的,走彎了,就得修正它。”

陸程禹斂了笑,微蹙著眉低頭看她,說:“修正什麼,我看你就是在瞎折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