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苒那時相當文青呀,老愛嘮叨一句話來著,什麼……”她側頭仔細想了想,“一輩子走過許多地方的路……哎,想不起來,生完孩子腦細胞都死光了。”

周小全在一旁聽得樂不可支。

塗苒接著說:“……行過許多地方的橋,看過許多次數的雲,喝過許多種類的酒,卻只愛過一個正當最好年齡的人。”

她的神色一直淡然如常,嗓音卻不覺變得低柔沉靜,話音剛落自己卻又覺得好笑,解釋說:“這是沈從文寫給髮妻的情書裡的一句話,可惜沒多久,他就扔下張兆和義無反顧的愛上了另外一個女人。所以,那些事都做不得準的,當笑話聽聽就行了。”

同居(四)

轉眼即是中午,蘇沫一定要留下她們吃飯,正好佟瑞安也回了家。

佟瑞安也是話少之人,見著客人只是寒暄幾句便沒了言語,說話時臉上帶著憨厚的笑,很容易給人好感。他抱著女兒逗弄了一會子,就挽起衣袖到廚房做飯去了。

知道養個小孩事情極多,小兩口都不容易,周塗二人不好再繼續叨擾,起身告辭。

前腳才出門,周小全便揪著塗苒的胳膊不放:“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呀,讓你給想成那樣,這事我怎麼就不知道呢?”

塗苒拿她沒辦法,嘆氣道:“八卦周,你太八卦了,誰一輩子沒暗戀過個把人,那麼點事又過了這麼多年,早忘了。”

周小全搖頭:“我是替陸程禹不值,從沒見你對他怎麼熱乎過,那人難道就比他還好?”

塗苒不想理她,徑直往前走。

周小全知她性格,不想說的是怎麼也問不出來,只得作罷,又看時候還早,便央她陪自己逛街買衣服。周小全家境不錯,買衣服只進精品名牌店,塗苒每每跟去都是隻看不買,但是關於服飾搭配方面的意見總能給得恰到好處。她倆認識十多年,相互間很是瞭解,塗苒不似有些女孩那樣,在這些地方有妒忌心思和小性兒,因此,周小全在塗苒跟前花錢並不十分避諱,兩人間的相處十分坦然。

女人逛起街來,話又更多。

塗苒問道:“佟瑞安平時對蘇沫怎麼樣?”

周小全說:“你也看到了,一回來就做事,他們也不怎麼鬧彆扭,挺好的。”

塗苒點頭,心想,人總是會慢慢成長的。

周小全又說:“就是蘇沫的婆婆對她不怎麼樣,蘇沫生了個女兒,她也不太喜歡。蘇沫說,她要是不上班的話就自己帶孩子了。我就講,你要是不上班,還不定人家會怎麼踩你呢……蘇沫這人,性子軟,太好說話,人不欺負她欺負誰去。”

塗苒感嘆:“她還是這樣,總把人往好處想,殊不知,撿軟柿子捏的人多得很。不過這些事兒,還是取決於她男人,只要佟瑞安對她好,都不算什麼問題。”

周小全問她:“你老公現在對你如何?”

塗苒不覺愣了愣,才說:“我大概是用不著靠他的。”

這種事,也許是想靠也沒處靠去。

往往幾天也見不了一面,見了面也就是今天吃什麼明天買什麼菜或者髒衣服不要亂扔我要看書了,累了要休息了之類的瑣碎。平時電話是不怎麼打的,只要他在上班,打了也沒人接,簡訊好像發過兩三條,就是上回她出差的時候,當然,發那些個簡訊也是有別的目的。

塗苒思來想去,唯一正常點的交流似乎只有在床上。

陸程禹對於夫妻生活這種事,態度明確得如同大多數男士去商場購物,鎖定目標,付錢走人,爽快之至,缺乏浪漫之極。

唯一的區別,她是不用被付錢的。

不過,每月初,他們各自都會放一筆錢到電視櫃的抽屜裡,作為共同生活的支出。他放的錢一直比她的多些,若是她偶爾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