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偉荔說這些話的時候多半隻圖發洩,並不考慮旁人感受,塗苒聽了心裡難免有更多想法,只是並不外露,嘴上仍是勸慰:“您女婿不是說了,這麼小的孩子容易積痰,過了這個病程就好了,只要不發燒就不礙事。他現在忙著評職稱,想多賺些錢養孩子,手底下又都是些重症病人,工作還是很辛苦的。”

王偉荔“哼”了一聲沒說話,過了會子又是搖頭:“反正你老公這人我是看不透,我活了大半輩子,也沒遇著幾個這樣的,年紀輕輕的,城府倒是蠻深,主意還挺大,讓人看不出想法。我一直觀察著,他也就是在石頭出生那幾天顯露了些情緒,其他時候可真叫人琢磨不透。就衝這方面,你也不是他的對手,小心一輩子給人拿捏著。”

塗苒沒做聲。

王偉荔估摸著是說到點子上了,於是再接再厲:“別人家的姑娘都知道心疼自己父母,我家這個傻丫頭是一個勁讓我給人做老媽子,有什麼意思,外孫比不上孫子,是外姓人,以後總是別人家的。”

塗苒聽了心裡更不舒服,只好半開玩笑道:“媽,要不這樣,和陸程禹說一聲,讓他趕緊的把自己的親孃從墳裡叫醒了帶孫子?”

王偉荔瞪了她一眼,心知和她吵不起來,卻不甘心,又絮絮叨叨一番。塗苒聽了半天總算明白了,王偉荔的意思是她弟塗巒也要考慮找物件結婚的事了,現在女孩都看男方有沒有房子,所以目前最可行的方法,就是把現在住的這套房子賣了,然後在北京買套小點的能付個首付。

塗苒暗自嘆息,這房子雖然是她在月供,但是房產證上寫的是王偉荔的名字,她只得問:“那您以後住哪兒呢?”

王偉荔答:“塗巒結婚前我去北京住,等他結婚了我就不摻和了,我是不會和媳婦一起住的,當然那房子還是寫我的名字穩當些。”

塗苒說:“要不把這房子換個小套給您留著,剩下的錢給塗巒,他也工作了,自己還一部分房貸總是可以的吧。”

王偉荔趕緊道:“不行啊,他才工作多長時間,你還得幫幫他。養孩子的事讓你老公多操心些吧。”

塗苒猶豫了一會兒:“他不過一個工薪階層,賺點錢還忙得要死,工作壓力也大……養孩子當然應該,但是全推給他……這樣不太好吧。”

王偉荔罵她:“我就說你傻,他家老爺子是做什麼的,你給他家生的這孩子可是長子嫡孫,幫你們養那是應該的。”

塗苒反問:“要是他們家窮呢?沒這個能力呢?”

王偉荔說:“那隻能怪你眼光差,現在的小姑娘都多現實啊,找婆家那是一定要房要車,能撈一點是一點。誰會像你,也看不出別人對你有多好,你就這麼著盡會替別人考慮,胳膊肘往外拐。反正我醜話說前頭,以後你在別人那兒受了氣,還是會回來找自個兒爹媽,這世道,最終還是孃家人可靠。”

塗苒被她一席話說得五味雜陳,乾脆不再言語,王偉荔見她這樣,更覺得恨鐵不成鋼。

傍晚,陸程禹下班過來看兒子,見這對母女之間氛圍不對,也不多說什麼,從錢包裡抽出張銀行卡塞給塗苒說:“最近媽也挺辛苦,你看她喜歡什麼,就去買點。”

王偉荔聽了忙說:“不用不用,帶自家孩子有什麼辛苦的,你們有這個心就行了,千萬別亂花錢。”

塗苒心裡正彆扭著,說什麼也不接那張銀行卡,只說自己有錢,會看著辦。

陸程禹笑笑,不再勉強。

待得女婿走了,王偉荔拉著女兒問:“你那小家的錢現在誰管?”

塗苒答:“各管各的。”

王偉荔說:“那怎麼行,一個家裡,要是女人不管錢,這個家永遠殷實不了。這男人身上不能有太多錢。”

塗苒說:“他也不會亂花錢,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