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不許留宿外人,所有房舍全部空出!”

“你去縣庫支銀,徵集工匠修繕文廟學宮,此後按所議建立五所祠廟!”

“你去喻示各家鹽商,要將他們名下園林各自修葺,以備禦賞!特別是瘦西湖兩岸的,你要時時關注!”

“你去查驗城牆街市,及小秦淮兩岸河房欄杆,有破損不堪處登記造冊,分頭督促修理!城牆由縣裡勞役負責,街市、小秦淮由沿途各家自理,膽敢抗拒差使的,便叫他滾出揚州去!”

“掛出告牌去!從今至明年五月,息訟寧事,除人命案、姦情案、強盜案、瀆職案及十不赦,本衙一概不受理,明年五月之後再接狀!”

又將三班班頭喚來,“從今日起,差事能緩暫緩,重中之重在於維持街面清平,凡有當街行竊、鬥毆、賭博、敲詐亦或其它不雅者,不必審理一概罰以半年苦役!”

堂上一呼,堂下百諾,隨即滿城騷動,這都是常人所想象不到的威風。

錢糧師爺周杰希又稟報道:“今年庫中銀錢有不少節餘,但預計只夠修繕文廟學宮並五處祠廟的花銷,其餘尚待籌措。尤其這行宮、御碼頭、御道的修建,絕非小數。”

李太守大手一揮道:“庫銀先用之!本官當奏請朝廷,免掉本縣今秋錢糧,能減多少是多少。不足之處,讓天寧寺僧人捐出部分,畢竟行宮比鄰其寺而建,漲了他們的名氣,於他們今後香火大有裨益!再有不足,叫城中富戶捐輸補齊。”

此時朱欽差打發人來傳話,道是揚州事畢,明日要啟程離開揚州去虛江縣。因為受到封賞的不僅僅是李佑和他的妻兒,還有李佑的父母及三代祖先,所以欽差朱放鶴在揚州宣了誥,還要去一趟虛江縣李家宣誥。

李佑連忙讓手下們散了,親自起駕去縣公館,對朱欽差道:“我家這點事情,真是辛苦放鶴先生了。”

“這怎是你家的事情?這是朝廷的事情,談何辛苦。”朱放鶴不以為意道:“正好也叫我見識見識江左風物。”

李佑還是有點抱歉,“如今已是臘月,去了虛江縣迴轉,只怕趕不回京師過年了。新年春節,讓放鶴先生漂泊在外,在下有愧。”

朱放鶴哈哈笑道:“賢弟想到哪裡去了,我乃湖廣人氏,去蘇州交了差,便要從水路返鄉,多半還是趕得上年節。何況我已經數年沒有回鄉,如今若不是託了賢弟的福氣出京南下,還沒這個機會讓聖上准假返鄉探親。”

從縣公館出來,回署裡批了幾件公事,天色漸晚,李大人便回內衙休息。今夜是輪到二房侍候了,他掀起厚厚的簾子,四平八穩的步入金氏房中。

眼前一花,卻見身穿居家蝴蝶紋棉花襖的婢女小竹閃現到他面前,舉著兩隻手興奮的問道:“老爺,這好看嗎?”

李老爺定睛看去,兩條細細白白的手腕上各套了一隻金閃閃、明晃晃的鐲子,仔細辨識似乎是真金的,上面還刻有繁複花紋。

這可是價值不菲的貴重物事,李佑抬頭對迎上來的金寶兒道:“寶姐兒,不要給她如此貴重的物事,小小年紀不合適。”

金姨娘抿嘴笑道:“老爺可不要冤枉奴家,這物事與奴家沒半分關係呢。”

小竹插話道:“這是隔壁郭夫人給的,她要求奴家辦事。”

這隔壁指的是郭縣丞家,郭夫人自然就是郭縣丞的妻子。李佑啞然失笑,“你一個小小女子,能給辦什麼事?”

小竹殷勤的將老爺扶到屋內太師椅裡,趴在扶手上軟生軟語道:“今日辦茶會,去到了郭家。郭夫人說瓜洲倉的倉官空了,央奴家向老爺說項,幫忙推薦他家老爺去接任瓜洲倉的倉官。”

這年頭左鄰右舍之間的婦女也是有走動的,例如隔段時間就辦次茶會,相鄰各家婦女湊在一起說閒話,這也算是為數不多的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