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走卒。

回家洗澡換了身衣服,李佑便去縣衙了,偶爾遲到一個時辰應該沒事罷。路過衙門對面的捕快班房,趙捕快站門口對李佑叫:“李先生留步!我等正打賭作東道,賭先生你昨晚夜御十女傳聞到底夠不夠數量,還請李先生誠實相告!”

李佑不屑搭理,一群粗鄙衙役,能比販夫走卒強多少,活該混一輩子還是衙役。

進了公房,兩個書吏湊過來請教道:“李先生你真有夜御十女的秘法?”

李佑仍不屑搭理,兩個不長進的東西,活該混一輩子還是當小吏。

喝了兩口茶,有門子來傳李佑去找黃師爺,李佑便來到承發房黃師爺的屋子。

黃師爺問道:“聽說你昨夜…”

李佑煩了,不屑搭理,活該混一輩子還是個師爺。不對,這是縣衙四老爺黃師爺,迅速回答道:“夜御十女,並無此事。”

“什麼!夜御十女?”出乎黃師爺意料之外,卻又在情理之中,不由自主感慨道:“將近二十年了,趙賢弟的手段一點長進也沒有,只不過五個變成了十個。”

李佑忽然記起昨夜酒酣時候,趙良禮似乎說過當年黃師爺畫舫大戰紅粉刀斧手的故事,認真打量了一下黃師爺,這瘦弱不堪的身材真能應付五六個?

黃師爺彷彿知道李佑想到了什麼,老臉一紅,怒道:“你這小子,我叫你來不是問這個!不要只顧得美色,正事辦了沒有?那些花船何時移走?”

徹底忘了說這事…李佑呆住。

“不妨,趙賢弟性格向來一諾千金,前日他答應過想必不會反悔。不過,你這詩寫得有些不妥當地方。”黃師爺提醒道。

李佑警醒道:“都是些美人花草,不會犯到什麼罷?”

“那金粉東南十五州這首呢?不要說我不提醒你,萬一縣尊問起這首,你要想好說辭。”

李佑頓時反應過來了,哪個上司也不願意屬下是個怨望激憤的人啊。用演義小說家言,陳知縣算是對自己有知遇之恩,你還抱怨自己懷才不遇,那陳知縣會作何感想?

誰能想到,李佑李典史真的只是為了掙十五兩銀子…白居易有詩曰,周公恐懼流言日啊。

閒話少說,卻說這趙良禮果然是個有信用的人,讓所有花船都移走了,從北關移到了西關外。恰好祭臺也建完,李佑便指揮書吏衙役們依照慣例擺設祭品法器之類的,購買了大量香燭食物,只用了一天就準備完畢。

然後李佑就來到陳知縣官房,稟報道:“祭祀事宜準備完畢,請大老爺示下何日祭天。”

陳知縣當即答覆道:“後日無事便可。”

李佑看陳知縣表情沒有什麼特異的,看來大老爺還不知道那首詩。便要轉身出官房,忽又聽陳知縣拍案道:“你最近也忒不務正業了!命你處理祈雨事宜,你每日裡都在作甚?沒辦得幾件事情罷?要是教外人看了我縣笑話,饒不了你!”

李佑連忙道:“屬下最近家務事情多,耽擱了些。”他說的是實話,婚事也是家事,搞得李佑這段時間焦頭爛額的。至於上花船,那是工作應酬。

陳知縣斥道:“婚事自有父母高堂做主!你且安心差事,整日胡亂想些什麼,東一事西一事的,無心公務倒有心去納妾?不要偷懶懈怠!”

“大老爺責怪的是,屬下近日分心太多,今後定會收斂心思做事,絕無他想。”李佑低頭認罪道。這陳知縣怎麼曉得他的婚事?

被大老爺訓了一頓,李佑出來嘆道,最近這幾日(嗯,或者這幾章)亂了套,還是先專心辦公罷,不去想婚事了,祈雨的事務除了祭天其他還沒有著落呢,難怪大老爺發了火。不過被罵倒無所謂,別誅心問起那金粉東南十五州的怨氣就好。

天不遂人願,李佑不去想,劉巡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