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者在潮州幹了不少屠寨事,後者則是做了幾樁屠城事。但二人對於周士相的忠心卻不容置疑,因為他們已經沒有任何後路,唯有太平軍越強,他們才能活下去,否則,他們會死的很難看。二將出身決定了他們對於入滇勤永曆那個明朝皇帝很是消極,若非周士相執意要西征勤王,他們壓根不可能對雲南那邊多看一眼。

黃四成、胡明義、李國安這幾個綠營出身的旅校對勤王這件事,態度頗是玩昧,因為他們也不知道是不是該勤王,勤王意義又何在。他們只清楚一點,那就是周大帥發了話,他們就要聽,要不然他們就沒法在太平軍混。

相較綠營出身的這幫人對於入滇勤王可去可不去的態度,蘇日勒、鄂多等滿蒙降將卻和第九鎮諸人一般對於勤王很是心切,也很焦慮。內中原因說白了卻是關係自身利益所在,若明朝真亡了,這太平軍能扛得住騰出手來的清廷?太平軍扛不住,他們都得完蛋。所以雲南一定要去,仗也一定要打,且一定要打贏。不然,不會有他們好果子吃。

邵成國頗像個獨行俠,負手在那,什麼話也不說,誰也不知道他內心真實想法。看他模樣,倒和邊上沉默不語的齊豪能有一比。於世忠是戚家軍後裔,對於大明皇帝自然是無比忠誠,但他現在是太平軍一員,是太平軍給了他容身之地,是周士相給他機會大展手腳,因此於公於私,他都不便和第九鎮諸將一樣“逼迫”周士相出兵。

海北道周騰鳳因為過於關切朝廷存亡,情急之下竟口不擇言,說周士相在桂林頓兵不進有坐視朝廷覆沒之意,此言一出,威遠侯郭登第立時慌得趕緊扯了周騰鳳一下,示意他不要亂說話,免惱了周士相。漳平伯周金湯他們也覺周騰鳳有些過了,紛紛打住,有些擔心周士相會不會借題發作,趁機拿下週騰鳳徹底吞了他手下那旅兵。

周士相卻沒有著惱,不過也沒有告訴諸將什麼時候出兵,而是示意軍部官趙四海將軍情司派往貴州的探子送來的最新情報通報諸將知曉。

“據探,偽廣西巡撫陳維新退入貴州都勻後向清軍統帥多尼求援,多尼已令廣西提督線國安領軍回返堵我軍入貴州。另據降官廣西左佈政張自昌交待,線國安入貴州前只帶了萬餘兵,但現在其部恐怕有三四萬人左右,這多出來的兵馬都是貴州、雲南的降軍,戰力大致相當普通綠營。”

將這訊息說完,趙四海又拿出另一份情報,展開對諸將道:“多尼除令線國安回師堵截我軍外,又命偽平郡王羅可驛領滿兵四千餘回返貴陽,探得此部滿兵多打白旗和藍旗。我軍若要入滇勤王,只能走貴州一途,也就是線國安當日所走路線,走南丹州、那地州北上入貴州境,經豐寧、獨山至都勻,爾後沿官道入貴陽,再由貴陽南下入滇。”

說著,趙四海轉身走到周士相身後,指著軍部參謀們繪製的巨幅西南地圖對眾人道:“若不走這條路,那我軍只能走桂西南入滇,而桂西南多是叢山峻嶺,根本無大道可走,也無法容大軍透過。真要走這條路,各部裝備都要放棄,炮鎮也不能過,糧草運輸更是困難,且耗時耗力,得不償失,故軍部認為此路不可取。”

話音剛落,海北道周騰鳳就道:“桂西南不可走,那便走南丹入貴州,他線國安能走得,我們一樣能走得。”

趙四海搖頭道:“今時不同往日,貴州清軍知我軍佔領廣西后就開始封堵入黔官道,於要道多設城寨。當日線國安走這條道路也是困難重重,他能順利到達貴陽的原因在於貴州明軍因孫可望降清事毫無戰意,根本沒有抵抗,遂讓線國安順利透過。現在我們要入貴州,面對的不但是這條道路的難行,還要面對清軍的層層攔阻,所以走這條路的困難也很大。”

周騰鳳聽著有些不岔,憤聲說道:“困難再大我等也要勤王,難道因為困難就不顧聖駕安危了嗎?若真如此,那興平伯當日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