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笑道:「我只是隨口一說。 兩位說的是。就依你們,跟白雪蓮死抗到底。」

他想起少年時隨師傅遊經徽州,看到那隻懸在旗桿上的四尺溜金算盤,兩旁綴著白幌,寫著「人有千算,天只一算」。孫天羽雖算得仔細,但杏花村一事,卻讓他夢想全消。女人這東西就如草紙,被別人用過就不值錢了。玉蓮和丹娘,他一個都不娶。

孫天羽雖然說得篤定,劉辨機還是不放心,畢竟這裡現坐著一個何清河,於是問道:「不知孫兄此行……」

孫天羽微笑著抬起手,「不必擔心,晚些便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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獄正廳後堂內,隨從遞上茶水,何清河喝了一口,溫言道:「白雪蓮,你說自己下山是為廣東總捕吳大彪送信,那麼書信何在?」

白雪蓮咬了咬牙,「那是本門密卷,民女被騙入獄中,密卷也丟失了。」

「嗯,你說你們父女與薛霜靈素不相識,為何會聯手與獄卒衝突?」

「那班獄卒欺人太甚,調戲我娘,即使別處撞見,民女也同樣不會坐視。」

「如此說來,薛霜靈也是激於義憤。那她為何指認你會同黨呢?」

「大人明鑑,當時民女身為捕快,薛霜靈被擒時被獄卒挑撥,以為是民女設計將她捉住,因此才攀咬我父女二人為白蓮教逆匪。」

何清河忽然道:「若你知道薛霜靈實為白蓮教逆匪,會捉拿她歸案嗎?」

白雪蓮沉默了一會兒,「若在當時,我會的。」

「如今呢?」

白雪蓮淡淡道:「民女如今已經不是捕快。」

何清河點了點頭,「閻羅望何以會為你所擒?劫持主官後又為何不走?」

「民女不堪受辱才劫持閻某,只為自保,並沒有打算越獄,否則——」白雪蓮兩手一撐,鑲鐵的木製手枷,格的一聲裂開。

後面的年輕人立刻踏前,擋在何清河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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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驚慌。」何清河摒退隨從,歎道:「你如此功夫,卻在獄裡……」他打量著她,停口沒有再往下說。

白雪蓮的淚水打溼了睫毛,「白雪蓮死不足惜,只是我若脫身,我娘、我妹妹、弟弟,還有我死去的爹爹都不免含冤。可恨那班獄卒無恥,藉著探獄,將我娘逼奸了……」

何清河慢慢道:「婦人失身,原有不得已處。既然忍辱失貞,往後在佛前懺悔終身也就是了。」

白雪蓮淒然笑道:「若能報得大仇,我還有何面目苟活於世。」

何清河雖然平和,但是對忠孝節烈看得極重,勸白雪蓮母女出家已經是寬縱了,見白雪蓮心有死志,當下也不勸阻。起身道:「稍後本官再開堂審理。你好自為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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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升堂已經是酉末時分,獄正廳內掛起燈籠,案上也掌了燈。何清河眼睛本被薰壞了,眼淚越流越多,只好閉上一隻眼,用帕子捂著道:「裴青玉,你的供詞還有何要說的嗎?」

玉娘戰戰兢兢道:「沒……沒有了。」

何清河咳了一聲,「本官且問你,你何以知道白孝儒與白蓮教勾結?」

「白孝儒跟白蓮教……真人原是認識的……」玉娘偷偷去看劉辨機,卻看見孫天羽含笑望著她,不由身子一顫,「因此給子女起名時,以白蓮為名,將……

那個真人名字的三個字嵌在其中。」

「這是你猜度的,還是有人為證?」

玉娘猶豫片刻,「是姐夫告訴我的。」

何清河拿起卷宗,「據你所供生辰,白孝儒長女出生時,你年僅十三,白孝儒為何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