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待成定局後也就由不得這姓容的胡攪蠻纏了。

可是她的讓步卻昭示著陰影的再次逼近,父親不知私下與柯家達成了什麼協議,竟然願意暫且放過,讓心愛的女兒屈尊成為柯家的平妻。成親當日不宜與孃家人相見,父親便讓人捎了信進來,信上書:顧全大局,小不忍則亂大謀。

亂大謀?何嘗不是呢。

柯家大老爺能給父親的,自然是比維護她這個女兒的終身幸福來得重要。

都說女人心海底針,可是男人也不見得光明磊落,能讓人一眼看穿。這幾個男人心裡各有盤算,有如一盤撲朔迷離的棋局,一步緊追一步。他們各有自己必要保全的東西。

唯獨不會有她的位置。

父親總說她自五年前一場大病過後,便性情大變了,再不像以前那般吵吵鬧鬧的不成體統,說不清到底是好是壞,因為她的安靜裡更多地透著一股陰鬱的寒氣,讓人心生不安。

前世是從小忍到大忍,忍到最後,她忍無可忍地衝他尖叫:“我不會放過你們的!”最後只得玉石俱焚。

今生還是要忍,又會是怎樣的結果呢?

韋宛秋陰冷一笑,道:“這時說受委屈還早呢,今日的只不過是一個開始。”她目光冷厲地盯著地上的書雙,“你給我仔細著,今後我讓你說話便說話,讓你閉嘴便閉嘴,多一分也不要做,你若再壞我的事,可就不是這一巴掌的事了!”

書雙身子顫抖得如篩糠,連連磕頭道:“奴婢再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柯弘安與容迎初是一先一後回到萬熙苑中。

容迎初和秋白走在一起,遠遠看到柯弘安來到正院門前,卻不進去,又轉過身踱到了東院門前。

容迎初見狀,心下暗暗納罕,平一平心緒向柯弘安走近,微笑道:“相公怎麼不回正院去歇息?”

柯弘安懶懶地抱起雙臂,與她並肩走進東院,看似不經意地道:“快到用晚膳的時候了,我今晚就留在你院子裡吧。”

容迎初再度愣了愣神,懷疑地看了看這用意不明的相公,又回頭看了一眼秋白,秋白也覺得奇怪,便開口問道:“大爺是說,今晚在東院裡用晚膳嗎?”

柯弘安面上含著一縷值得玩味的笑容,道:“明知故問麼?我都說了留下了,管我是用晚膳還是過夜呢!”

容迎初一驚,他態度的轉變一時讓她有點無所適從,半晌也沒能接過話來。

秋白亦覺始料未及,隨即便壞壞地笑了。早就看出來這大爺對奶奶是有心的,愣是等到今天才捅破窗戶紙,也算掩藏得深了。話說回來,這小夫妻倆可真夠折騰的,到今天才湊到一塊去,這大爺動作也太慢了點!

遲遲疑疑間便進了內室,容迎初仍是有點怔怔的,看著柯弘安大模大樣地在長榻上躺了下來,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話到了嘴邊便成了:“你又要睡了嗎?”

秋白知趣地沒有跟進來,此時室內只有他們二人。柯弘安雙臂枕著腦袋,半眯著眼睛看她道:“又?在你眼裡,我是不是除了吃就是睡?”

容迎初倒有點不好意思了,被他看出了一直以來腹誹他的心思。他也知道自己除了吃就是睡,倒算有自知之明。

柯弘安端詳著她,那專注的目光就像是在欣賞一樣稀世珍品般,嘴上輕輕道:“其實你這個羞羞怯怯的模樣,倒比要強的時候好看。”

容迎初聽清了他的話,臉上更是火燒似的發燙。她定一定神,走到他身旁,道:“相公如果要歇息,還是蓋上毯子吧,著涼了可要招起病根子了。”

柯弘安笑道:“還真當我只曉得睡嗎?”他出其不意地拉住了她的手,讓她在榻沿邊上坐下。這個動作以及這個相對的場面,與那一夜何其相似,但他的眼光以及神色,卻又與那夜大相徑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