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氣兒敲開最少二十個生雞蛋,然後舉著杯子一氣兒喝了下去,一邊喝他的目光一邊撇向不遠處的鐵絲網,眼神裡流出的竟是一種古怪的滿足感。

除了他,還有更多的選手在吃東西,他們吃香腸,餅乾,野營幹糧,甚至還有人在啃蛋糕……

有人說,這幸福不幸福,是要對比的。

就在休息區不遠的地方,目視就有上萬的佛偈艾利人,他們就麻木的趴在鐵絲網上,安靜的看向這邊。

人類總是感情豐富的動物,然而,那些鐵絲網後的動物,眼神是沒有什麼波動的,他們就只是看著。

鐵網隔絕出兩個極端世界,對著那樣的目光,江鴿子就覺著喝水都不自在,他只好不斷的舔著乾燥的唇瓣,可偏偏就有人能坦蕩的吃吃喝喝,以不幸來襯託自己的滿足感。

空氣不太熱卻幹,坐下沒多久,江鴿子都能感覺鼻翼下的假鬍子在一根一根的化膠,他不得不取出自己的小鏡子,拿出小噴壺對著鼻子噴起水來。

周圍頓時響起一片嗤嗤笑聲。

笑吧,笑吧,反正他也習慣了。

半個小時之後,毛尖先生舉著幾封電報遠遠的跑了過來。

看到江鴿子他便笑著說:「先生,怪不得我們在飛艇上什麼訊息都沒有接到。」

他坐到江鴿子身邊小聲說:「為了某些人見不得人的勾當,那群王八蛋遮蔽所有的資訊源,您看!這都有多少封了!才將我在郵局看到時,也真是嚇了一跳的,您想想,這事兒得有多麼滲人,簡直令人後怕!」

見江鴿子一臉迷糊,毛尖就提高音量道:「先生,我們已經失聯了整整一個半月,您安心,我已經發報回去了,家裡看到資訊後,我想他們也安心了。」

他把那些電報放在江鴿子手裡嘀咕著:「才將他們告訴我有聯絡人的訊息時,我還嚇了一跳呢,我跟那邊抗議,可他們卻說,咱們早就填過同意書了!艹!抱歉抱歉……那本東西有一寸厚,誰有那個耐心逐條翻閱,搞了半天,這些東西是要統一發到馬梅羅比這邊的,呃您是沒看到這邊的郵政局……那叫一個破爛,還不如九州最窮的鄉下地方。」

其實還有一件事,毛尖沒有告訴江鴿子。

就是他們被通知有資訊,從選手營到馬梅羅比郵所這段路,被護衛隊實彈包圍著過去,他所看到的東西,遠比這邊更加嚴酷,最可怕的是,馬梅羅比的街巷沒有年幼的孩童與暮年的老人出現。

所以,那些人到底去哪兒了?

江鴿子開啟那些不知道被誰看了多少便的明文電報,髒兮兮的一共有七封,每一封上的字兒都是一個意思……佛偈艾利那個破地方我過不去!!過不去!!

俞東池現在有種能力,就是憑著蓋爾地圖坐標,他能靈活的造空間跳點,他本以為整個星球他都能四處蹦躂呢,可佛偈艾利這個地方他不能跳!

不能跳?!

江鴿子能從那些驚嘆號裡感受到某人的情緒,怪不得他找了幾個白痴跟隨自己,現在想來,那傻瓜現在中州,怕是已經急的抓耳撓腮了吧。

他不由自主的就輕笑起來。

毛尖好奇的打探:「您在笑什麼?」

江鴿子摸著彆扭的小鬍鬚笑著搖頭,並不準備分享此中樂趣。正說話間,鐵絲網那邊卻忽然傳來一陣巨大的吵雜聲。

好像是有什麼重物倒下了,沒多久,趴在鐵絲網那邊的人群從靜止,到瞬間沸騰,眨巴眼的功夫那人群散去,江鴿子便看到了一座破落的城。

休息區的人們也全部站了起來,小跑著趕過去看熱鬧。

而江鴿子他們則是打量了一番破落寒酸的馬梅羅比之後,才慢慢悠悠的走向喧雜地段。

走了還沒有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