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交貨,禮拜三走。

胖警察:隊長,那小子手機我們已經去###查過了,沒什麼可疑的號碼,而且中山公寓的座機在浴室也沒內線,難道是,難道管風說的對,他有專門電話聯絡買賣?

瘦警察:老李,馬上打電話給局裡,叫上技術人員,我們再去一趟中山公寓,浴室裡肯定有秘密的聯絡器械,找著它,這案子就有眉目了。吳小陽,你昨天晚上為什麼不跟李支隊說這件事情,破案是爭分奪秒的,你耽誤了多少時間,你知道嗎?

瘦警察滿面嚴肅地站了起來,他挨個兒看了竇俊偉看了葉雨,然後跟我說,我們還是感謝你,感謝你能提供情況,關於高萬里持槍綁架傷人這案子,你們現在可以隨時起訴他了,不過,即使你們不起訴,我們也會正式起訴他的。瘦警察向我伸出手,示意握手再見,看到我一隻手吊著點滴一隻手腫得好像個豬蹄兒就把伸過來的手放下了,繼而說,好好養病,希望你和你的同學都能早點兒康復,早點兒回到學校去。然後胖警察走在前面,瘦警察和做筆記的女警察走在後面,雄赳赳氣昂昂的,腳步豪邁,尤其是瘦警察,他好像對自己的判斷非常有信心,好像已經看見了浴室裡的陰謀一樣,特篤定。

高業在中山公寓跟外界的秘密聯絡工具是一部專門用來販賣毒品控制吸毒女子賣淫賣貨的老式手機,手機用封閉嚴實的塑膠盒裝著,如瘦警察所料,真的藏在浴室裡。

警察們順利地找到了手機,可以說是找到了突破整個兒案子的重大線索,接下來排查號碼,確定嫌疑人,透過手機中的交易資訊以最短的討論會決定對策,他們決定放長線釣大魚,不到萬不得已還是要擒留活口兒。我知道,其實高業不是大魚,透過這兩天刑偵隊透露的口風,高業的罪早就定了,他們之所以在高業身上刨根問底主要是想順藤摸瓜找到境外的大魚,把境內買毒品的那人也捎帶給拿下。至於高業,他早跑不了了,哪怕沒有今天這劫光他在廣東翻船的事兒也夠他栽了,用年輕人的俏皮話講就是一準兒死定了!

刑偵局的便衣警察發起誘捕工作的這天傍晚,天搓棉扯絮地下著大雪,沒有風,雪片近乎筆直地落到地面,新的銀裝把三天前殘留在這個城市的那場雪的汙染模樣全部埋蓋,埋得嚴實。我看著悄無聲息的雪花,看著大片大片的雪花,我心想如果小晏看得見該有多麼歡天喜地啊!

乘坐電梯,我和葉雨來到六樓的隔離病房區。這是住進醫院這幾天裡我第一次去看小晏,要不是柳仲和文文都回學校上課了,葉雨樓上樓下照應不開,要不是我死乞白賴地央求下床溜達溜達,保證不哭不鬧不激動,估計小晏甦醒之前我都甭想見著她!

葉雨開啟隔離病房的木製拉門,拉門裡還有一道透明的玻璃拉門,不過我們不可以進去,我們只能站在玻璃特製的門窗外面呆一會兒,我猜三天來葉雨大概都是這樣站在這裡看著小晏的。小晏的病房不算小,但卻不像普通病房那樣多少有個臉盆毛巾,有隻小櫃兒有臺電視什麼的,這裡感覺不到一點兒生活氣息的味道,床頭床尾都是各種作用的治療儀器,大小不一,稱呼不上。我看見一個袖珍模樣的夾子就夾在小晏的拇指上,她原本嬌好的臉被天棚上的那根藍光燈管照得毫無血色,好像沒有眉毛,也沒有嘴唇,滿面的面板都是蒼白的。我不敢聲響地望著小晏,生怕葉雨會突然攆我走,我不想走,所以不能哭。可是,當我看見小晏臉上粘著的那條固定氧氣管的醫用膠布,當我看見那隻好像大導彈的氧氣瓶子咕嚕咕嚕泛著水泡的時候,我就無法忍住開始無聲地掉眼淚。葉雨假裝漠視,她用交代的語氣說,明天27號了,我問過大夫,你元旦之前差不多能拆線,元旦你得回家吃飯,嬸子萬一問,就說參加跆拳道班不小心傷的,不許說這事兒,到時候我會讓竇俊偉幫你說。還有,回到家了裝也得裝,不許把情緒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