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主上便能到」之類的話,他也只是聽聽罷了。加之晚上弧青那一鬧,他便心中有了個不好的推測。

弧青大抵是替自己考慮,不想讓自己遭太多罪,於是違背了鬼笙和枕骨之前談好的要求,提前發動了攻擊。

只不過,她這裡發動攻擊早了,枕骨那邊難道就不會起疑心麼?又不是傻子。

但從「影魘」那件事來看,便知兩方沒怎麼談和。

他本身是相同沉瑟引出那個中原的大內鬼,卻沒料到,鬼沒引出來之前,倆人卻一起搭進去了。

但無論怎麼想,現在已經肯定了,中原的內鬼,大概就是枕骨那邊的人。

說起來枕骨是有些神奇之處所在的,跟羅迦也曾有過一二交情。

只不過,這人確實是死了的。

至少小時候的蘇提燈,從羅迦嘴裡聽到的,這人是個死人。

而且是一個死了幾十年的人。

若用羅迦的話來說就是:

——少年早慧,天妒英才。

這個人聽說也有個了不得的才能,只可惜他死的太早了,已經入土了數十年之多,甚至於蘇提燈的年齡來說,他沒出生,這個人便死了。於是蘇提燈再沒過多留意過。

如今看來,倒是自己大意了。

蘇提燈在內心嗤笑了自己幾聲。

沉瑟老是誇自己有個九曲玲瓏心,這般一看,便當真有個九曲玲瓏心嗎?

他不是未曾算計過死人。

但他真是沒曾想過要算計一個死了這麼多年,而且完全不知道這人是為了甚麼目的要來摻和南疆與中原之戰……

不過,那人的天賦異能,卻著實不好辦,異常的棘手。

……

蘇提燈輕嘆出口。

這貌似是一間石室。

他現在被困在一個極其硬邦邦的大床上。再多幾個板子,便足夠搭個棺材了。

他的燈籠被扔在不遠處,照的周圍都一片霧濛濛的,看不真切,但能肯定的就是,四肢被鐵鏈纏繞了好幾遭,而那鐵鏈的盡頭,是本身就打在泥土裡面的。

他一瞬間沒擔心自己的吃喝拉撒問題。

而是擔心,看來那個人,比自己所想的,要更瞭解自己。

石室的門「吱呀」一聲開了。

一個身材修長的人走了進來,他手裡持了把燭臺。

蘇提燈慢慢側過頭去,視線自那人的腳下,慢慢掃至面容,爾後怔了一怔。

那人臉上帶了個不人不鬼的面具,但部分露在面具之外的面板仍可見得光滑細膩,絕不像一個七八十歲的老頭子。

那雙眼睛也很漂亮,漂亮的……有些過於妖里妖氣了。

若不是蘇提燈也算個半個醫師,能一眼看出那人一身的骨骼是男子的比例,否則斷不會認為這人倒也是個男的。

他腦子裡想到這兒,突然冒出一個很「薛黎陷」的念頭:

這人該不會是個丟了把兒的。

於是他忽然笑了出來。

先是唇角微微彎起了一個清淺的弧度,然後慢慢慢慢的擴大了笑意。

「都說蘇善人天生一張欺盡世人的溫善娃娃臉,總是喜笑的,今日一見,果然不假。」

「前輩過獎。」蘇提燈笑的從善如流,哪怕這人的嗓音都帶了三分媚意。他不由得開始在內心猜測這人是不是從事些比較奇怪的勾當了。

「前輩?」那個好看又妖豔的男人挑了挑眉,慢踱至蘇提燈的床邊,將燭臺放下了,然後坐在了他床側。

這人便是連走路時都弱柳扶風一般。

蘇提燈暗地裡皺了皺眉,他難道不是枕骨?

此人一張面具遮去了大半張臉,蘇提燈便無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