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道:“皇上,臣以為勳貴之家,沐浴皇恩,更應謹省修身,可如今唐國公不僅不能教導自己的嫡子,還放縱其子毆打朝廷命官,實在是駭然。”

唐友明是三輔傅守恆引薦入閣的,不過當初他入閣正好同許寅引薦之人想撞,許寅是堅決不同意的。可是內閣廷議之中,一直沒發聲的謝舫卻突然同意唐友明入閣,臨了插了許寅一刀。

後來傅守恆還有唐友明便隱隱以謝舫為首的模樣,如今謝舫的兒子謝樹元在都察院任右都御史,孫子還是今科狀元,誰都知道謝家幾代估計都能盛寵不衰了。

如今唐友明一張口,就是給那幾個敗家子定罪。

許寅和坐在對面的另外一個閣老陳江對視了一眼,陳江如今還領著兵部尚書的職責。之前他的小兒子被人在蹴鞠場上踩斷了腳,就是和謝樹元的小兒子踢蹴鞠才會如此的。況且踩斷他兒子腳的那小子,還自稱叫陸庭舟。

害的他以為是恪王爺,忐忑地進宮給皇上請罪,誰知皇上什麼都沒說。事後他越想越覺得不對勁,誰不知道恪王爺深居簡出的,怎麼可能會願意和一幫小孩子踢鞠蹴玩。

若不是苦於沒有證據,他恨不能立即告謝樹元一個教唆兒子竄謀他人冒充王爺的罪。

況且陳江的親妹妹如今就是嫁在列侯府裡頭,這回和文選一塊闖禍的,就有他自己的親外甥。所以他立即挑眉,道:“想來唐大人是沒親見過那幾人,據說回府的時候,各個臉上都帶著傷呢,據我所知謝修撰如今可是日日在翰林院當值呢。我看無非就是少年人之間一些口角罷了,何須如此小題大做。畢竟如今人也被打了,虧也吃了,要是再做什麼處罰,只怕勳貴們都要覺得是咱們文官估計針對他們了。”

“唉,陳閣老,你這話就不對了,咱們同朝為官何來針對一說,”許寅出來講和,不過也轉頭對皇上說:“老臣倒是覺得陳閣老說的不無幾分道理,這些勳貴公子在京兆尹關了一夜,只怕也受了不少驚嚇。如今他們也受了傷,得了教訓,再追究反倒是顯得有些苛責了。”

唐友明冷笑一聲:“我倒是不知,什麼時候開始白身攻擊朝廷命官,竟是能如此大而化小了。”

這會唐友明立即起身,有些激憤地說道:“皇上,謝修撰乃是今科進士,皇上親點的狀元郎。可如今呢,一幫白身之人,不僅對朝廷命官出言侮辱,還揚言要報復,此等惡劣行徑若是不及時懲治,只怕日後此風越演越烈,到時候朝廷顏面何存,文武百官顏面何存?”

文人鬥嘴總是喜歡拔高高度,動不動就是國家、江山社稷的。

不過皇帝也無聊地緊,左右聽著他們吵架倒也打發打發時間。

唐友明可是當過左都御史的人,監察院那是什麼地方,那裡頭可各個都是錚錚鐵骨,一張利嘴張口便是引據論點,上下幾千年他都能給你說出花來。

陳江是個武人出身,如今是領著兵部尚書的缺已是祖上八輩子積的福氣了,嘴皮子自然是沒唐友明厲害。

至於許寅他倒是自持身份,不願和唐友明在皇上跟前打嘴炮。

於是唐友明一人完虐這兩人,許寅當時就恨,怎麼之前開會的時候,沒把其他閣臣也一起拉上的。

不過這事吵完了也算是個結尾了,皇帝派人去這幾家都申斥了他們。不過倒大黴的還是文選,皇上命人杖責他二十大板,還是從內務府派去的太監打的。

那場景別提多熱鬧了,褲子一扒,往板凳上一按,就開始打,那皮開肉綻的,別提多血腥了。

當然打完了之後,唐國公還得領著兒子謝主隆恩。

不過別人家雖然也被申斥了,可是人家不但沒怪謝清駿,反倒是嚴禁自家兒子再同文選這種紈絝在一起了,免得被帶壞了。

其實誰都有護短的心理,誰家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