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鑽進謝天璧的懷裡矇頭閉眼等著好死算了,想想又不甘心,苦著臉道:“那這詞該怎麼填?”

謝天璧凝視玉璧上刻著的一闋詞,詞牌正是長相思,詞意無非是三春雨六月蓮一枕鳳鸞滿窗花月,只是缺了最後一句,玉璧下放著一柄巴掌長的短匕,色作銅綠,鑲嵌貓眼、祖母綠等物,華貴無匹,不出鞘而有寒意。

蘇小缺低聲道:“肯定不能往好了寫,否則惡婆娘覺得咱倆才高八斗,必定要強留下來陪她銷 魂的……難道得寫滾你媽之蛋?要不就是去你奶奶之?”

謝天璧聞言卻不笑,眼神中有駭然驚服之意,指著那柄短匕,緩緩道:“填什麼都不重要,那柄短劍會是開啟火油的機關。毒水既出,若是源空石,也會明白這機關是為他而設,難道還敢好生填詞?據傳源空石喜奢華愛珍寶,見了這柄短匕,定會忍不住拿起,照你所說,刻上些胡言亂語的詞句……卻不想填詞之局與珍瓏之局誘發機關的設定本不一樣,這明蟬女當真是心思深沉靈巧。”

蘇小缺微微一怔,想了想心悅誠服:“你說得很是,明蟬女心思詭秘,這機關給七星湖弟子留生路是假,用來算計源空石是真……虧得你是花叢老手,懂得這些婆娘的心思。”

謝天璧聽他這番誇讚,極不是滋味,也不知他是誇是罵,不禁辯解道:“我不是花叢老手……明蟬女設的局也並非女子手筆,倒是很有些一宮之主的手段,極擅攻心。”

蘇小缺拍了拍他的肩,讚道:“你可以跟她拜個把子,互相害上一害,想必熱鬧得緊。”

凝神沉思片刻,笑道:“不用那把短匕,這詞卻得填上。能闖入此地,破開飛燕同心機關的人,定非七星湖普通弟子,若是胡亂填了,明蟬女這死鬼也不會輕饒,嗯……填兩首淫 詞做幾篇歪詩,我倒是勉強會的。”

說著運指生風,只聽嗤嗤聲響,已在玉璧填上最後一句:花落人復歸。

不想無意間露了些深藏的心思在裡頭,謝天璧雖不懂詩詞,見了這句花落人復歸,卻是靈光一現福至心靈,花雖落,人卻復歸,落花雖不復開,心卻能死而復生,陰霾漸去,而前路陽光明朗,登時大喜失色,一疊連聲的讚道:“好句子好句子!真是好極了!”

只見玉璧倏然下沉,蘇小缺一把堵住他的嘴,豎著耳朵聽室頂動靜。

盞茶時分過去,室頂靜悄悄的一無所動,蘇小缺噓了一聲,一顆心方才落回腔子,縮回手擦了把冷汗,笑道:“這室頂火油不會再被觸發,玉璧下沉,正是鎖死了機關。咱們可不必當烤雞了。”

說著上下打量謝天璧,甚至色迷迷的伸手在他大腿上捏了一把,謝天璧見他幾乎要滴出口水的樣子,猛然想起了假扮魏天一時,蘇小缺挑雞來烤,也是這麼色迷迷的挨個兒捏大腿,不禁渾身抖了一抖,忙道:“還有藥丸得挑,挑對了,也許生門就開。”

蘇小缺懶懶的應道:“這沒什麼難處……”一手仍是摸著謝天璧的大腿,一手隨隨便便的伸出,從丹盤裡取下那粒烏黑藥丸,看也不看便塞到謝天璧口中:“吞下去!”

謝天璧想也不想,依言吞了下去,只覺得一股似臭非臭、似腐非腐、似苦非苦、似酸非酸的味道從舌尖直抵胸腹,更帶來一種熱熱的刺激,想來定是大補之藥,一時問道:“這是什麼藥?”

蘇小缺顧左右而言他,指著那粒硃紅藥丸笑道:“這粒藥是專門給源空石的。青城派都是裝模作樣的假道士,講究抽鉛添汞練頂還丹,這藥正是一水二汞三砂質,龍精虎髓、紅光紫薇,若前兩處機關未嘗發動,源空石自然會選這粒吃了,若已然水火交融,源空石既修道,想必也想當神仙,水火濟鉛土,正是得道妙物,也是定然選這粒。”

看丹盤慢慢旋轉,石室左側緩緩有道門扇狀開啟,卻毫不歡喜,悶聲道:“源空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