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完全無法出門,四個保安輪流守候在家門口,二十四小時,一刻都不休息。她用遍了所有藉口,甚至連大姨媽都搬出來了,結果十分鐘後,敬業的保安大叔提著一袋日用夜用的衛生巾,親自交到了她手裡,臉上沒有半分異樣。

她給黎耀打了個電話,說自己要辭職,沒有找任何理由,當然,也沒有說明自己的現狀。黎耀顯然對她輕易和人同居的事仍舊耿耿於懷,果斷地同意了她的辭職請求,並拒絕了她的辭職報告,他說,實習生沒有入檔,根本不用辭職信。

她深深地感到自己和被關在看守所裡的老蕭別無二樣,她甚至覺得自己是在安靜地等在死亡,一日復一日,明天不再值得期待。她迫切地希望他快回來,而他的歸來姍姍來遲。

回家的那天,郜臨遠說:“對不起,我承認我也沒做到坦誠,我沒資格怪你。”

他的道歉邈邈一笑置之,“怎麼?舒寧讓你意識到你對我的那些約定都是虛假的,無法實現的了?你所謂的坦誠掉價掉的真厲害。”

“我不會再計較你的黎耀的事。”

“你有資格計較嗎,我和黎耀什麼都沒有,你和舒寧呢?頂多扯平罷了,你根本沒立場說我。”

他再次說了一遍:“對不起。”

邈邈有點驚訝,確實,讓他低頭很困難,但對不起有用嗎?

他的對不起只是他為了和舒寧繼續在一起而敷衍她的藉口,無法實現她的要求的預告。

邈邈覺得自己像一隻烏龜,背上了重重的殼,卻怎麼也找不到屬於自己的藍天,她太累了,一步一步,最高點還是離她很遠,而她已而精疲力盡,最後一絲力氣都被殘忍地消磨光,連渣滓都不剩一分。

她閉上了雙眼,眼前灰濛濛的一片。她為了這份無望的愛堅持到如今,實在堅持不下去了,她是真的、真的要放棄了,除了離開,沒有第二條退路。

對他的愛終於在一次一次的熄滅後,再也燃燒不起來,終成一地的廢墟。

她睜開眼,眼睛一片清明,沒有一絲波瀾。

“郜臨遠,我們還是分手吧。你把我家的鑰匙還給我,我搬出去。”她加重語調,“這次我是認真的。”

☆、54、

54、

長時間待在一個獨立的空間裡;除了阿姨沒有人說話,邈邈從最初的崩潰狂躁到最後的習以為常和釋然。

郜臨遠又是好一陣沒有出現,好像這個家對他來說已不是家。

他沒有把鑰匙給她,當然不會;她認真說的話或許在他耳裡什麼都不是;他根本沒有對她提的分手錶示任何;只留給她了一個背影;無言而憤怒的背影;以及臨走前回眸淡淡的嘲諷的笑容;似乎在對她說“分手?分手了你一個人真的能行嗎?省省吧“。

他推門而去;她被關在他的家裡;無法出門。

她連學校都不能去;時值論文初稿要上交,她趁著這段時間,網上查資料,修修改改,有了一個最初的模板。

眼見這樣在他家裡待著也不是辦法,她總要去學校,否則連畢業證都拿不到。

思及此,她放□段給郜臨遠打了個電話。

打了幾遍他都沒接,邈邈有些氣餒,她的電話他都不想接了嗎?

沒想到過了一個鐘頭他回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