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的意思,承建商為搶進度執行起來有些偏頗,再來,你表妹的事也和他們家無關,誤會一場,你主動低個頭,他這人要面子,估計不會太為難你。咱們打工的,看老闆臉色過日子,開誠佈公總比心存芥蒂要好。”

蘇沫放了心,又細細一想,覺得這話有點道理,當然前提是權當那晚的事從沒發生過。以前在安盛電子上班,兩人不常見面時她還能苟且偷生,現在三天兩頭的打照面,她既想從人手裡繼續拿工資,還不給人老闆好臉色瞧,世上哪有這樣的事?她越想越覺得自己先頭有些意氣用事。

蘇沫打定主意之前,時間過得飛快,轉眼第二天,如王居安所言,訓練強度一下拔高許多,什麼走梅花樁翻畢業牆跋山涉水的活動一撥一撥毫無間斷,蘇沫得益於一個多月以來的鍛鍊,並不覺得十分吃力。王居安也再沒找她麻煩,帶著周遠山在幾個女同事居多的部門裡輪流當壯丁,王居安到哪一隊,這隊的成績便好一些。

營銷部趙總活躍氣氛開起玩笑,說咱們王總帶著一群娘子軍,我也想來試試,個個香汗淋淋的總比我旁邊這些一身臭汗的要好。

王居安說,我帶的隊伍沒有性別之分,女孩兒都當大男人用,這麼練下來指不定能發現幾個做銷售的人才,替你們那些大男人衝鋒陷陣去。

蘇沫在一旁暗自觀察,發現這人和女下屬打交道時一直注意保持距離,不怎麼說笑,冷淡有禮,年輕姑娘們對他又敬又怕,悄悄抱怨他太嚴厲。蘇沫不得不反省,為什麼先前他會那樣對自己,是不是她的言行給人造成了誤會,再加上那一晚的印象,讓人覺著輕浮淺薄可以肆意調笑?

她為人習慣先從自己身上找原因,一來二去,漸漸也發現了能說服自己和人低頭認錯的理由。

一整天練下來又累又熱,培訓師才說解散,大夥兒都忙不迭跑回自己房裡沖涼換衣,最後四仰八叉的往床上一趟,尤其女同事連飯也懶得出去吃,後來還是付麗莉挨個敲門,通知說晚上是聚餐,領導們要講話,各部門做總結,這才勉強起身。

這頓飯蘇沫吃得心神不寧,一方面她到底勇氣不足,另一方面王居安將各部門都稱讚一遍,又表彰了幾個能吃苦耐勞的活動積極分子,頒發了獎品,唯獨沒提到蘇沫的名字。部門同事也有議論的,說怎麼沒我們隊的蘇沫呢?人也表現得挺好啊。

這事若是擱在其他人身上,說笑一下也就過了,但是蘇沫卻覺得這是一種暗示,你以前當著那麼多人太歲頭上動土,現在就算你再怎麼努力也好,埋頭工作也罷,我都是看不見的,過了試用期就趕緊滾蛋。

蘇沫按了按額角,決定按周遠山的辦法放低姿態走一遭,希望這人如他所言不會記仇。

走完過場,大廳裡熱鬧起來,一整晚,蘇沫的眼睛就盯著王居安那邊,生怕一不小心讓他給溜了,她知道現在是唯一的機會,等明天回了公司,作為下級員工再沒什麼機會接觸到公司高層。

眼見王居安獨自從大廳側門出去,捱了一會兒,蘇沫也跟著出了門,問了服務員,她這才在大堂一邊的角落裡看見人,王居安坐在沙發上抽菸,他對面還有一人,那人的半邊身子被一盆闊葉植物遮住了,看不清,兩人正說話,蘇沫估摸著那人可能是營銷部的趙祥慶,她只能先在一旁等著。

王居安忽然往這邊側了側頭,瞧見了她,隔了會兒,問:“什麼事?”

蘇沫不願讓另一人瞧見,行事有些猶豫,等到走近了,更加嚇了一跳,坐在盆栽旁邊的人誰也不是,卻是許久未曾露面的王思危。

王思危看到她也有些愣神,不覺上下打量她一回,又轉臉瞧著自家兄長一笑。

蘇沫明白那種笑容裡的含義,心裡頓時又羞又惱,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王居安沒理會,只拿眼瞧著蘇沫,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