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沫道:“你倆真無聊。”

從蓉替她著急:“真的,你別盡顧著不好意思,他現在是什麼條件,上市集團一把手,又沒了孩子,撲上去的女人只會多不會少,你再這麼暈乎,大好機會就沒了。”

“他條件再好也不關我事,”蘇沫難得表現出生氣的樣子,“還有,別拿孩子說事,再風光也換不回來。”

從蓉見她認了真,一時閉嘴,過會子才道:“其實按道理講,但凡遇到這事的,肯定哭得死去活來,恨不得跟著去了,他怎麼還有精神搞策反?這回是上位成功了,但是下面不少人都說他心狠,自己兒子沒了,又去欺負人孤兒寡母,”她停住,觀察蘇沫的臉色,“我和他共事這些年,都沒看透他,真心勸你一句,圖錢圖前程都可以,別讓自己陷進去。”

窗外冬雨飄零,模糊了萬家燈火,蘇沫收好最後一件衣物,淡淡開口:“他這人,就是在找刺激,想麻痺自己,怎麼刺激怎麼來,如果不折騰點事出來,我估計,”她略停頓,“他會垮掉。”

又低聲道:“垮掉算了。”

從蓉望了她半晌,問:“你到底怎麼想啊?”

怎麼想,蘇沫也不知道。

等從蓉走後,她給家裡打電話,說年三十才放假,晚上想請舅舅一家吃年飯,大年初一想去給以前的領導拜年,年初二才能回。

蘇父聽了很支援,說:“是應該去看看人家,雖然現在退了,但是對你有知遇之恩,做人要懂得回報,”又問,“你們領導退了,對你的工作會不會有影響?”

蘇沫忙叫他們放心,說沒什麼影響,又聽見清泉軟軟糯糯的聲音從那邊傳來,心裡頓時舒服不少,恨不得把孩子抱過來摟在懷裡,不覺道:“清泉,媽媽最大的願望就是你這輩子平平安安的,其他的都無所謂。”

清泉嘴甜道:“我最大的願望,就是媽媽你也平平安安的。”

蘇沫心說:一點也不平安,不知道明天又會發生什麼。

三十晚,蘇沫在外面請舅舅一家吃飯,忽然說起王翦的事,鐘聲低著頭不說話,舅舅卻很是唏噓。鐘鳴帶著男朋友一道過來,見他們這樣,忙岔開話題,大家勉強說笑。

第二天上午,蘇沫買了鮮花果籃去看王亞男,人家要什麼有什麼,只當盡個心意。

年初一的宋家大宅看起來有些冷清,幫傭們都回去過年了,只留了一保姆一保安照看著。

宋天保見到她高興極了。

王亞男也微微露出些笑意,讓人斟茶倒水,嘆息道:“今時不同往日,也只有你還記得來看我。”

蘇沫安慰:“王工,是我來得太早了。”

王亞男笑:“我活了這麼些年哪會不明白,以往過個年,電話拜年的,從三十晚上一直吵到正月十五,都不讓人休息的,怎麼會像現在這樣冷清。”

蘇沫笑笑,沒說話。

王亞男問:“你現在怎麼樣,有什麼打算?”

“我打算回江南,”這是大實話,接著又拍一句馬屁,“再待下去也沒什麼意思。”

王亞男頗為動容,點頭道:“你很好,不像他們,走的走,散的散,要不就直接倒戈……”

蘇沫心裡咚的一跳。

又聽她接著道:“其實我一直有個想法,就不知道你會不會答應。”

蘇沫忙道:“您儘管說。”

王亞男道:“我年後回保順科技開展工作,你想不想跟我過去?”

她的眼神既疲倦又期盼,蘇沫不敢猶豫,直覺答:“當然願意,我還擔心您不想帶著我。”

王亞男平淡開口:“你要知道,那家公司和集團的待遇可沒法比。”

蘇沫想一想,仍是道:“如果當初不是您開口,我也沒法在安盛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