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著連祖傳的房屋田契都保不住了。喬氏當機立斷,託了孃家做主來和彭泰和離,帶著自己多年來攢的嫁妝和私房還有兒子離開。她在家也就待了半年,外地有個富紳找續絃,她便帶著孩子跟人走了。

轉眼間,彭泰雞飛蛋打。鋪子妻子孩子都沒了,只剩下一個木訥不開竅的長子。到了這個地步彭泰仍舊不願吃苦,將膝下兩個女兒。一個說與富商續絃另一個則說與外地一個小官做妾,換來了兩筆豐厚的聘禮。春蘭謀劃了一輩子,最後兩個女兒淪落到如此下場,她哭的眼淚都幹了。也沒能拗過彭泰。

彭泰拿著女兒換富貴的行為。遭到了街坊鄰居的嘲笑和不恥,他行走在外抬不起頭來,家中春蘭又哭哭啼啼,心也就朝歪路上走了。剛好有那市井無賴,諸如蔡潑皮之類的,專門喜歡挑破落子弟下手,帶著彭泰自掏腰包請他吃喝玩樂。等彭泰上套之後,和著粉頭一起做了局。將彭泰騙的傾家蕩產,連春蘭都抵給別人做妾了。家中僕人走的走散的散。

待彭泰終於醒悟,去找那些潑皮無賴理論,他一個書生又有什麼能耐,不過是被人拳打腳踢後吃盡苦頭丟了出來。彭冰齋被彭泰拘的十分木訥,家中落敗後,兩個人只剩下一處破舊逼仄的院落,身邊沒有下人,吃穿用度勉強靠著典當從前留下的東西過日子。

對比著遊家的節節攀升,彭泰的日子是過到了溝裡去了。他不是沒想過向遊家求助,遊南月一直沒再嫁,彭泰在喬氏與他和離後,甚至腆著臉尋人上游家說和,口口聲聲說著夫妻還是原配的好。

對此,顧曉曉只回了一句話,讓彭泰還是去找遊南星吧。

彭泰沒有自知之明,流落到如此地步怨天尤人,又是恨遊南月不講情面,又是恨遊南星當初做的太過,讓他和遊家產生了齟齬。否則,如今遊家大富大貴,遊南月又擅長經商頂著縣君的封號,他若能有這樣的賢妻,還會怕彭家落敗不成。

活人總不能被尿憋死,彭泰萬般無奈,只能在街上擺了張桌子幹起了替人起名代寫書信的行當。彭冰齋屢遭變故,身上那點兒才華早就被磨沒了,提筆打顫的毛病沒改,但是比先前強了些,至少能寫出字來了。父子倆一人佔個街頭,靠著給人寫家書和狀子起名過活。

顧曉曉教育遊珍遊方之餘,看到兩人的下場,頓覺神清氣爽。要問這一切有沒有她做的手腳,顧曉曉只能說牆倒眾人推,如果彭泰當初沒種下因來,她隨手推的那麼兩把,也不能讓他們淪落到如此地步。

遊家紅紅火火,彭泰十分眼熱,他先前還要點兒臉託著旁人去說情,被拒絕了幾次後,日子越過越清苦後乾脆連臉都不要了。

彭泰拉著已經十**的大兒子,穿著打補丁的衣裳,拿著狀子直接將遊方告了官。狀紙上,彭泰聲淚俱下的陳述,遊方如何不孝對他這個爹爹視而不見,任由他們流落在外。

顧曉曉一直知道彭泰是無恥的,但是從沒想到他會無恥到這個地步。連瞎子都能看出來,遊方以後是要走官路的人,最重要的就是名聲,但是彭泰卻將他一紙訴狀以不孝的名義告了。若是遊方流傳出不仁不孝的名聲,將來哪怕他高中了狀元,也逃不了悠悠眾口。

好在顧曉曉還有個縣君的封號,當地知縣總要給她兩分薄面。眼看著科舉就快要開始了,顧曉曉斟酌之後忍著氣,暫時著人給彭泰送了些銀子,堵住了他們父子倆的嘴。她是可以拿著兩人早已和離,遊方已經入了遊家家譜的事實據理力爭。

但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顧曉曉悉心栽培著兩個孩子,怎捨得他們兩塊美玉,被瓦礫給磕到碰到。彭泰這種人,就是地裡的爛泥,踩上一腳都讓人噁心。

彭泰得了甜頭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