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著平坦的小腹,昔日裡豔麗逼人的容貴妃神色灰白,眨眼之間皇上的寵愛煙消雲散,寄予厚望的孩兒被自己親手害死,容貴妃整個人如同老了二十歲,目光空洞,眼角爬滿了魚尾紋。

看著容貴妃這般摸樣,一直以來和她不對付的姚貴妃卻絲毫沒有一丁點的喜悅之色,心底反而泛起陣陣寒意。這皇宮裡最大的人便是皇上,在這個宮裡發生的一切大小事情都逃不過皇上的眼睛,一直以來和她分庭抗禮的容思雅眨眼間便落到了這種地步,姚貴妃心頭倒抽一口涼氣,捂著胸口試圖平復自己如雷般的心跳,然而心底的某個年頭卻越來越控制不住的蹦出來。

恍然之間,姚貴妃就明白了,為什麼皇上登基二十餘載卻沒有一個皇子,就連公主也沒有一個,如今看來不是她與容思雅手段了得,而是她和容思雅一早就是皇上手裡的棋子,為他除掉所有不安分宮妃的刀。可笑她活了二十幾年才認清楚現實,姚貴妃只感到無盡的悲哀。下一刻卻又清醒過來,如若她再不為自己打算,遲早會成為第二個容思雅。

姚貴妃心裡很清楚,接下來等待自己的是什麼。

猛然之間,她想起了自家哥哥派人傳來的話,看著容思雅枯黃灰白的面色,死灰一樣的神情,姚貴妃幾乎瞬間就有了決定。她不想死,她還年輕,她想要好好的活著。“巧夕,哥哥送本宮的東西放在哪裡?”

“娘娘,難道我們真的要那樣做嗎?”看著容貴妃的下場,巧夕心底發寒,如若自家主子真的動手了,成功了還好,可若是不成功,更甚者被皇上知道了可怎麼辦?那下場定然只會比容貴妃更慘的,巧夕有些猶豫,哆哆嗦嗦的問道。

“閉嘴!”姚貴妃嚇了一跳,神經質一般的四下張望著,待確定沒什麼人之後才陰惻惻的瞪著巧夕,聲音極冷的道:“從現在開始,你若是膽敢再多說一個字,別怪本宮心狠手辣!”

“娘娘恕罪,奴婢知錯了,求娘娘恕罪,奴婢再也不敢了。”

姚貴妃話音剛落,巧夕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不住的磕著頭,嘴裡說著求饒的話。她自小便跟在姚貴妃身邊,自然知曉自家主子的手段,頓時全身冰涼。

“滾!若是此事洩露了半點訊息,本宮就拿你全家人的性命來陪葬!”姚貴妃一腳踢開巧夕,獨自一人出了永華宮。皇后謝綺月臨死之前曾經派她的貼身大宮女傳話想見她一面,可惜那個時候她被皇后失寵被打入冷宮的訊息高興的昏了頭,沒有在意,不過如今看來也許謝綺月死之前的確是留下了什麼訊息的,就是不知道究竟是什麼。

這後宮裡的女人,從皇后道妃子到小小的宮女,哪個不是為了掙得皇上的寵愛而用盡了手段?就連她自己也是如此。都是自小被嬌養著的好好的女兒家,若非為了活著誰願意滿手鮮血?可是在她們為了爭得皇上的寵愛機關算盡的時候,皇上卻只是冷眼瞧著,猶如看一場好戲,這樣的認知讓姚貴妃幾近崩潰,她願意為皇上對她至少還是有一份情誼的,可是如今。。。。。。姚貴妃自嘲的笑了笑,自古帝王多薄情,這話她不知聽了多少遍,卻始終沒有明白,現在可算是明白了,卻已經太晚了。

罷罷罷,只要能夠活著出去,她再也不進這皇宮半步就是。

冷泉宮。

推開大門,姚貴妃便覺得一陣刺骨的寒意撲面而來,攏了攏寬大的貴妃服,舉步進去。空蕩的院子裡雜草叢生,一股令人不寒而慄的死寂在院子裡蔓延。西南角的破木椅子上,一個衣衫破舊,形容憔悴的女子似乎在縫補著什麼。

“不知姚貴妃屈尊前來,奴婢有失遠迎,還望貴妃娘娘不要怪罪奴婢。”因為冷泉宮的死寂空蕩,縫補的宮女對於聲音格外的敏感。聽到了腳步聲,當下便丟了手裡破舊的衣服,匍匐在地。

“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