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老天。”老徐一撇嘴說:“媽我不必謝,她早就說過了,捨得捨得,不捨不得。有得就有失,犧牲了她一個,讓我們全家都幸福,原本就是她自己的心願。”

海萍鬱悶之極,鬧了半天,還是沒擺脫石庫門的命運,跟老李家做鄰居,人家的房子比自己的好,要是沒貓膩才怪呢!蘇淳四下打量房子說,看起來真不錯,簡單裝修一下就能住了。海萍生氣了說:“再寒酸也不能比老李家還不如吧?那我們成什麼了?”

蘇淳笑著說:“人各有命。他家的裝修已經很好了。我們還真整不到那水平。我看,地上鋪點複合地板,牆刷一刷,買些傢俱就能過了。以後等條件改善了,咱們再重新裝修。裝修這東西誰會一次到位啊!誰家不是隔三五年就重新來過?你見過有80年代裝修保持到現在的嗎?家裡孩子還小,東西太好給破壞了心疼,約束孩子也不好,簡單最好。”

海藻正指揮著工人把新訂的傢俱搬進來。現在屋子的戶主換了,海藻可以隨心所欲地佈置房間。原本她是中意IKEA傢俱的,線條簡約,房屋明亮,卻被宋思明譏笑為不懂享受的新生代。宋思明指定海藻去DAVINCI訂一套歐洲風仿古傢俱回來。笨麼笨得要死,到處都是雕花,搬也搬不動,海藻一點也不喜歡。更不喜歡的是價錢,一套下來要幾十萬。海藻躺在紫紅色的帶四個高柱子的床上嘆氣:“只有老頭子才會喜歡這種古董。”宋思明躺在床上說:“只有小毛孩兒才去買IKEA。”海藻順手在宋思明腦袋上敲一下說:“代溝。”宋笑了,摟著海藻說:“品位。”

海萍和蘇淳逛遍各大裝修材料的商場,總是揀最便宜的東西往家搬。屋子在一天天成型。

海藻每天住在“達芬奇”傢俱的屋子裡,用著“雙立人”的鍋勺,慢慢就品嚐出滋味來,越看越欣賞。想來還是宋說得對,好東西用慣了,檔次就下不來了。以前覺得特有暴發戶感覺的傢俱,現在倒覺得很典雅,與環境相協調。海藻坐在梳妝檯前,嘆了一口氣說:“我現在覺得,能配這張梳妝檯的瓶瓶罐罐,也只有SISLEY,LA MER了。消費的興趣,真是要靠培養的。”旁邊的保姆聽得莫名其妙。

海藻的肚子在一天天大起來,雖然從外觀上看不出。但到四個月上,褲腰都塞不進了。海萍在陪海藻產檢的時候還在嘟囔:“越大越不好做。現在都成型了。”海藻推了海萍一把:“說什麼呢?這是我的孩子。”海萍不放心地問海藻:“你自己喜歡嗎?”“我一般。不過宋喜歡。每天都要摸摸我肚子。人說老來得子會很寵慣。我看他就是。年輕的時候估計沒時間看他女兒的成長,或者說不知道疼,現在就特別渴望。”“他現在每天都住你那兒?”“也不是。但他每天都會來一趟,看看我才心安。”“你就不想讓他成為你丈夫?”“成為丈夫又如何?和你們一樣走婚姻的路,然後由喜歡到爭吵,再到厭倦,有別的女人來搶。我不是給自己找事兒嗎?”

“海藻!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這麼……消極?一個男人愛女人的表現,就是給她幸福,給她安全,給她婚姻。什麼承諾都沒有,算什麼愛情?你不過是他的玩物!”

“如今承諾算什麼?什麼承諾算數?婚姻算不算承諾?那離婚呢?他若跟他老婆離婚,承諾還在嗎?你和蘇淳結婚了,他給你幸福給你安全了嗎?”

海萍無話。過很久才說:“幸福是放心底的東西,是一種信任,願意生死與共。也許平時並不覺察,但到關鍵時刻就會跳出來,讓你感受。我一直以為我的愛已經被生活磨平了。直到蘇淳出事我才知道,我們倆此生就在一條船上了。同甘姑且不說,共苦一定可以。”

市委書記孫長興的辦公室。他在看一張紙,旁邊站著一個人。“這封舉報信,可信度有多少?你調查過沒有?”對方嚴肅認真地說:“我想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