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您的人分幾組?”

“一組。”

“是。”

“小子,今天咱們隊是值班,明天你再上班整理整理,洗洗衣服。”吩咐完,

他扭頭就走。

兆龍開始填表,填完表,開始打量這屋。這是一個窄長的房間,鐵床分為上下

兩層,都靠著兩邊的牆,因為都上夜班,哥兒幾個還都睡得很熟。兆龍就沒有搬行

李,怕驚醒他們,就點燃了煙,抽了起來。一小隊二組的屋裡走出一個缺著一小截

耳朵的人,來到兆龍身邊:“哥們兒,新來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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兆龍點了點頭。

“給棵煙行嗎?”

兆龍遞了過去。

“我這兒有託,都是哥們兒,有事說話。”

“小耳朵,你丫又套磁,蒙煙抽呢吧?哥們兒,你別上他當,又吹牛×有託吧,

有新來的丫就蹭煙,記吃不記打,哥們兒我叫哈慶生,這幫孫子送我一外號叫哈德

門。因為什麼事呀?”

“打架。”兆龍蹦出了兩個字。

“行,可別花事,這兒花事招人恨。”哈德門很熱情地說,“兄弟,剛到 著,

先別胡煽,人際關係複雜。分好幾派呢。哥哥我哪派都不是,我不招人,人也別惹

我,自個兒混自個兒的,我他媽的就看不慣這套,提醒提醒你。”

兆龍謝了哈德門的好意,走到廠裡聽見鐵鎖把門的車間裡機器轟鳴,轉身來到

放風場,只見好多人都圍著三角形的風場一圈一圈地轉著,像是散步。三角的兩頭

都有一群人坐著,很像是兩撥兒,兆龍還真猜對了,南城的老偉,北城的四寶子,

各帶著自己的哥們兒侃大山,曬太陽。

哈德門跟了出來,找著兆龍:“兄弟,看見沒有這是中隊最大的兩夥,平時各

幹各的,誰也不理誰,看著平靜,都混雜在各隊,一有事全都先鏟為主,實在不行

就到庫房練。他們人多勢眾,留神點,我這人嘴快,好打抱不平,全中隊最壯的史

寶全是我哥們兒,打小的發小。”

“是不是穿單衣的那個?”兆龍問。

“沒錯,你怎麼……哦,他是雜務,是他接的你吧?兄弟,你們組的學習號叫

紀小明,老炮,挺陰的,上次南北城的大架就是他挑起來的,別招他,孫子特記仇,

在車間還是你隊小排程,有點小權力,小心使絆。咱們時間長著呢,我看人挺準的,

兄弟你不是凡人,咱慢慢處。”哈德門挺實在。

兆龍想問問奇怪的老頭,想了想,耐住了,他也圍著圈走著,思索著怎麼才能

融到這群人中去,當然想到如何面對有生殺權的隊長們,他覺得重要的還是幹部,

至於烏合之眾,沒有放在眼裡。回到自己的號裡,大家都已經起來了,紀小明對空

著的上下鋪,指著:“你睡上鋪。”然後再也沒理他,根本沒拿兆龍當回事。

旁邊都大利看不慣,走過來幫兆龍鋪行李:“哥們兒,別理這孫子,仗著有倆

臭錢和下三濫的賤勁爭點小權,就他媽的不知道姓什麼了,別生氣,日子慢慢熬兒,

誰都有翻起來的那一天。他們丫管我叫都都,隨著叫吧,都是哥們兒,別客氣。”

兆龍沒說什麼,只一個“謝”字,他看著不言語的一屋人,知道這也是一個是

非的號兒。晚上十點整,集合整隊,老頭帶班。

看小門的小崽周平報了人數,整隊進了車間。車間很大,得有二十多臺注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