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林珂來說也是一樣的。

林珂應該是哭了,肩膀微微聳動,嗓音裡也帶著鼻音。

她繼續說著:“當初我離開海城,到底是保護了你,還是害了你呢……”

顧長海皺起了眉頭,這是什麼意思。

林珂大學畢業後就離開了海城,那是婉清去世之前。

但林珂的離開,為什麼是對婉清的保護,又怎麼會是害了婉清呢?

林珂抹了下眼淚,還在對姐姐傾訴著,又或者說是懺悔……

“如果我替姐夫作證,告訴你,那晚他和陳小鳳什麼都沒發生,他就不會上那個女人的當,你就不會傷心,更不會被那女人害死……但我不敢說,我不知道那樣你會覺得好受點,還是更難過……”

她說著說著,便哽咽起來,身體前傾,就那麼跪著,幾乎趴在了姐姐墓碑前。

顧長海怔怔地站在原地,腦海中一遍遍梳理剛才聽到的內容。

林珂為什麼可以作證,又為什麼不敢作證。

如果林珂說出真相,為什麼婉清會更難過……

他忽然又想起了那晚留在床單上的,不能解釋的血漬……

思路越來越清晰,心卻越來越凌亂。

那個猜測,讓他有一瞬間想要逃避,不敢去面對,也不想面對。

他感到羞恥,又出離的憤怒,恨不得扇自己兩巴掌。

但看著林珂趴在墓碑前痛苦自責的樣子,看著她因哭泣而顫抖的肩膀,想到她這些年的隱忍,以及她逝去的青春。還有寒夜外婆剛才說的那句:人生能有幾個二十年……

顧長海的內心,只剩下一種情緒:愧疚,深刻的愧疚。

如果真是這樣,他甚至想不出自己能做什麼來彌補。因為不可原諒。

然後他搖搖頭,對自己說,也許是他想錯了。

也許那天晚上,林珂剛好看到陳小鳳被他趕出了酒店房間,但林珂不敢跟姐姐說,是因為她自己也在酒店。

她在做什麼?可能她正和那個男人約會,而且他們的關係不能被人知道,搞不好是個有婦之夫,又或者是個犯罪分子。

如果她說出來,姐姐就知道她和那男人約會的事情,就會對她失望。

對,這種可能性很大,所以先不要妄下定論。

顧長海等了兩分鐘,深吸了口氣,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喊了一聲“林珂”,然後朝她走過去。

林珂聽到聲音後,猛然轉過身來,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他,就像他們第一次見面時那種眼神,如受了驚嚇的小獸,隨時準備逃走。

她這個眼神,令顧長海很痛苦,甚至無法面對。

剛剛壓下去的對自己的厭惡感,也再次湧上心頭。

但還是要先問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