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遠忙遞上紙巾,擔憂地說:“顧總您別急,我們一定可以找到夫人,再說夫人水性那麼好,一定能等到我們救援。”

顧寒夜默默擦掉手上的鮮血:“讓你聯絡的直升機和快艇都到了沒有?”

高遠說,直升機和快艇都到位了,已經展開搜救,他也向海港的漁船傳送了尋人通知,海警也出動了。

顧寒夜點了下頭,便沒有再說話。

直升機繼續沿著遊艇駛過的航線,“之”字形搜尋。

他們看到了兩件救生衣,一些浮木和水草,但就是沒有玖瑤。

顧寒夜感覺自己的眼睛都要瞪出血來了,但他仍然不放鬆半刻,也不願閉眼休息半秒。

其實為了早點來海上和玖瑤會和,前一天晚上他只睡了兩個小時。

可他現在真後悔,為什麼當初要讓她一個人上游艇?

就算有爺爺和祁叔照應,他也應該知道,玖瑤性格內向,沒有他在,她這兩天肯定過得無聊又煎熬。

如果有他在身邊,如果玖瑤沒上船,她就不會出這種意外。

他也恨自己沒有留意陳小鳳和顧天琪,雖然沒有證據,但這次玖瑤出意外,總覺得和他們有關係。

如果早一點知道他們在遊艇上,顧寒夜說什麼也要趕來。

但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瑤瑤,你一定要堅持住,千萬不要放棄。

你不要害怕,也不要哭,只要再多堅持一會兒,我一定可以找到你。

還有海里的神明,如果你們真的存在,請你們善待我的瑤瑤,對她溫柔一點,不要用浪頭拍打她,不要讓鯊魚追趕她。

讓海豚去拯救她吧,讓她騎上海豚的背,回到岸邊。

讓海鷗去銜起她的衣角,將她送到我的眼前。

海里的神明,雖然我的瑤瑤敬畏你們,喜歡你們,但她是我的寶貝,你們絕對不能帶走她。

如果你們敢帶走她,我就算只是區區凡人,也要把你這片海水攪亂……

顧寒夜混亂地禱告著,也在心底向玖瑤傳達著自己的話,以至於自己什麼時候昏過去的,都不知道。

當他醒來時,發現直升機已經降落在海邊停機坪上。

此時東方已經泛起了魚肚白,在那海天交接處,模模糊糊,朦朦朧朧有些暗紅色的雲。

鄒醫生正在為他診斷,高遠就在他旁邊,阿飛則在飛機外面,正在講著電話。

“找到沒有?”顧寒夜問高遠。

高遠為難地抿了下唇,顧寒夜便知道,結果不如他意。

“為什麼不繼續找?”他質問道,他聽到自己的嗓音嘶啞,像被大風吹了一整夜似的。

“總裁,飛機要加油,您也得看病啊。”高遠此時也雙目通紅。

顧寒夜壓下了心中火氣,他知道,自己不能對這些忠心耿耿的屬下亂開火。

他們絲毫不比他輕鬆,他們也正為玖瑤揪著心。

“我沒關係,油加滿了嗎?”

高遠點了點頭。

“叫阿飛回來,繼續去找。”

高遠下飛機去叫阿飛了。

鄒醫生則開了藥,臨下飛機前,他想叮囑什麼,但最終說了句:“少爺,我相信少夫人會沒事。”

“真的嗎?”

他看向鄒平,希望這不是安慰,而是確鑿的事實。

“真的,”鄒醫生真誠地說,“高助理給我打電話之前,我正好夢到了少夫人,少夫人在一片花海里。聽說夢裡繁花綻放,是好夢。我的夢一向很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