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行,那個包袱裡的每一件衣服四個衣角里我都縫了金葉子在裡面的,應急的時候開啟就取出來了…”

“還有…聽說元人都很兇的,豺狼虎豹一樣,一個個的全都殺人不眨眼,到了那邊,你這臭脾氣可得收斂一些,可不能再像蜀州的時候一樣生起氣來就什麼都不管不顧,連知府大人的頭都敢砍,得罪了那邊的大王,可沒有我爺爺和餘大人來護你周全…”

……

“行了行了,露雪姐,你再這麼說下去,我看到天黑咱們也走不了了…”

塗白滿嘴的醋味兒,很明顯,要說和餘露雪的交情,同在京城的塗白肯定是要比陳平還深的,弄了半天,餘露雪是什麼都沒給他交代,塗白這心肯定是打翻了醋罈子的。

“知道了,知道了,全都記心裡呢,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請君暫上凌煙閣,若個書生萬戶侯,我這一趟可是去建功立業的,大大的好差事兒呢,咦…好好的,怎麼就哭了呢?”

陳平笑得吊兒郎當的,可是沒說上幾句話,餘露雪兩行淚水就嘩嘩的滾了下來。

“丫頭啊,六年前一個人走丟了都沒哭呢,現在怎麼還哭上了,元蒙國有什麼好東西是你想要的嗎?小哥哥回來的時候給你帶…”

弄了半天,反而還要陳平來安慰,基本上這就是整個送別場面的普遍現象了。

“雪兒什麼都不要,只要小哥哥平安歸來…”

餘露雪是大家閨秀,平時的也沒這麼多愁善感,其實說到底,她的性子比起楊妍娥和武袖雅來,還是太弱了。

“杜老,餘老,都回了吧,天冷,可別傷了身子,送君千里終有一別,等我的好訊息…”

杜學易站在餘露雪旁邊,聞言欣慰的笑了一下:“記住了,若個書生萬戶侯,這可是你親口說的,來了京城這麼久,終於從你嘴裡聽見了一句讓老夫高興的話,你不封侯,老夫不閉眼…”

“說什麼呢?好好保證身體,還是那句話,我回來要看見活著的杜學易,而不是一堆已經長草的墳頭…走了走了,都回吧?”

陳平一臉厭煩的將他們趕走。

轉身翻上馬背,一股冷風吹落了淚水掉在豎領的衣襟上,陳平扯著嗓子喊道:“周大哥,命令大軍開拔了…”

“駕…”

……

頓時,咯吱的車軲轆聲音發出讓人牙齒髮酸的聲音,一眼望不到邊的運糧隊伍,緩緩的向著西北的方向漸行漸遠。

坐在馬上,陳平的神情有些恍惚,三百萬旦錢糧,看著延綿四萬人的民夫走在官道上,陳平想到穿越之前無數的小說和電視裡說的動不動就是百萬大軍打仗的場面是多麼的可笑。

都說兵馬未出,糧草先行,百萬大軍的大戰啊,恐怕這光是運送糧食的民夫也得好幾十萬啊,不準備個大半年,你也是能隨便打的?

當然,這些都是別人吹牛逼的事情,多想無益。

冰凍的路面,老掉牙的騾車,隊伍幾乎是用著蝸牛的速度漸漸遠去。

城牆高聳的京城終於在距離無線拉大的時候變得矮小起來,翻上一個山丘,坐在馬上,在回頭看去的時候,至少可以看見京城這個龐然大物西城的全貌。

“你在嗎?你可看見我的在等你,哪怕是揮一揮手…”

豁然間,臉上那種和餘露雪分別的時候豁達和輕鬆的笑容消失不見。

潮溼的淚水剛剛從眼角滑落,寒風一吹,變成了一粒混元的冰珠掉在地上,落地的瞬間,傳來金屬碰撞的韻律,好似奏響了一曲名為思念的曲子。

“你在嗎?”

“在京城?若是在京城,怎麼看不見你來送我的影子?是不是真的要永遠不見?”

“哪裡?你到底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