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應真無精打采,不過應景笑笑,葉靈蘇卻是神思不屬,始終一言不發。樂之揚自說自笑,大感無味,心頭彷彿壓了一塊大石,隱隱生出不祥之感。

次日一早,樂之揚備好早飯,到房外叫喊葉靈蘇。叫了兩聲,無人應答。這時房東娘子出來,說道:“你叫那位小姐麼?她一大早就走了。離去時讓我告訴你,今日一別,再無見期,望你善自珍重,好好照顧那位道長。”

樂之揚如受雷擊,剎那間,心中生出了無數個念頭,尋思天地廣大、世道艱難,葉靈蘇一個孤身女子,如何能夠到處遊歷?她武功是不弱,但只憑武功,也未必事事如意,好比從今往後,她住在哪兒?吃些什麼?若是生病落魄,又有誰來照顧?

一時之間,他心亂如麻,驀地抬頭,忽見房東娘子盯著自己,眼中大有責備之意,忙問:“大娘,她說了上哪兒麼?”

“怎麼?後悔啦?”房東娘子咬牙冷笑,“那小姐多俊的人兒啊,你錯過了她,可要一輩子後悔。唉,可憐見的,看那孩子落淚的樣子,我這老婆子的心也碎啦。”

樂之揚吃了一驚,結結巴巴地問:“你、你說她哭了?”

“怎麼沒有?”房東娘子說,“她說著說著,眼淚就下來了。我問她哭什麼,她只是搖頭,一句話也不說。”

樂之揚心頭髮堵,忙問:“大娘,她到底走的哪邊?”房東娘子想了想,指著西邊:“那裡……”

樂之揚不待她說完,快步出門,向西飛奔,心想雲虛去了崑崙山,崑崙山在西方,葉靈蘇向西而行,準是去找雲虛。

他發足狂奔,心中又焦急、又迷茫,他也不知道為何要追趕少女,只是心中感覺,倘若趕不上葉靈蘇,今生今世一定大大的後悔。

一口氣跑出十里,直到三岔路口,方才停了下來。樂之揚招來飛雪巡視四周,仍沒有發現少女的蹤跡。葉靈蘇分明早有防範,用了某種法兒,躲過了海東青的利眼。

樂之揚望著前路,不勝沮喪。道上空無一人,一邊的樹林裡傳來畫眉的啼叫,起初甚是婉轉,聽了一會兒,漸漸變得悽楚起來。

站了一會兒,樂之揚返回農舍,等到席應真醒來,便將葉靈蘇不辭而別的事情說了。

席應真默默聽完,見他垂頭喪氣,不由笑道:“你擔心什麼?小姑娘機警果決,不是平常的女子。當初,衝大師說出她的身世,本意一石三鳥,毀了雲家三人。結果雲家父子全都上當,走的走,藏的藏,顧念一己榮辱,卻將東島置於險地,只有小姑娘忍辱留下,沒有落入和尚的圈套。後來花眠被擒,眾人束手,又是她抱了玉石俱焚的念頭,不顧一切地發出金針,死中求活,扭轉了局勢。只憑這一點,東島數百弟子無一可比。再說無雙島上,衝大師將你拿住,逼迫我交出《天機神工圖》,老道我一籌莫展,又是她挺身而出,力挫強敵。衝大師一向來算計別人,結果卻栽在了小姑娘手裡。呵呵,想起來就叫人解氣。”

樂之揚聽了這話,稍稍安心,嘆道:“可她脾氣倔強,動不動就跟人打架,遇上能人,怎麼得了?”

“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席應真漫不經意地說,“她得了雲虛的真傳,天下勝過她的人已經不多。再說,《山河潛龍訣》在她手上,小姑娘未來的成就,只會在你之上,不會在你之下。”

樂之揚心頭一動,忍不住問:“《山河潛龍訣》是道長給她的嗎?”

席應真沉默一下,徐徐點頭,“昨天你去打獵,她向我討要秘訣,說我身為大明帝師,一旦喪命,《山河潛龍訣》一定會落在朱元璋手裡。東島、大明勢不兩立,所以讓我把秘訣還給東島。”

他說得輕描淡寫,樂之揚卻聽出了其中的蹊蹺:席應真武功已失,葉靈蘇縱然恃強奪取,他也無可奈何。

想到這兒,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