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害怕,不知不覺地又回來了。”

樂之揚聽了這話,暗生憐意,點頭說:“回來就好,省得我去找你!”

“是麼?”水憐影看他時許,忽而粲然一笑,笑容清豔柔婉,冷夜長街之中,就如一朵含羞綻放的幽蘭。

樂之揚望著女子,微微出神,過了半晌,方才問道:“水姑娘,你為何不辭而別?”水憐影低下頭,輕聲說:“我想去救人!”樂之揚一愣,問道:“蓮航和嵐耘麼?”

“是呀!”水憐影不勝悵然,“也不知她們怎麼樣,是否受了他人的欺負。”

樂之揚眼珠一轉,忽而笑道:“這個麼,有一位老兄或許知道。”水憐影詫道:“誰?”話音未落,樂之揚橫起笛子吹了兩聲,飛雪從天而降,落在他的肩頭。樂之揚撫摸羽毛,笑問道:“好鳥兒,找到了麼?”飛雪昂首挺胸,頻頻點頭。

水憐影恍然大悟:“無怪不曾見它,原來跟蹤鹽幫去了?”樂之揚一揚手,飛雪沖天而起,只在上方盤旋。

水憐影望著白隼,佩服樂之揚先見之明,說道:“事不宜遲,快快出發。”樂之揚想了想,說道:“水姑娘,你留在京城,我去救人。”水憐影搖頭道:“她們與我名為主僕,實為姊妹,妹妹正在受苦,做姐姐的怎能獨善其身?”

樂之揚想到兩個女子,胸中熱血滾動,驀地翻身上馬,伸出手來。水憐影不解其意,冷不防樂之揚縱馬衝來,一探身,將她攔腰抱起,輕輕放在身前。

水憐影又羞又急,臉上似要燃燒起來。自她成年以來,從未如此接近男子,而今一馬雙乘,肌膚相親,呼吸可聞,水憐影只覺頭暈目眩、心跳如雷,鬢髮微微見汗,幾乎快要喘不過氣來。

樂之揚倒是若無其事。只顧挽韁縱馬,水憐影忐忑時許,也慢慢放下心來,心想:“人說柳下惠坐懷不亂,不想人世間真有這樣的奇男子。”一念及此,心中釋然,但覺快馬馳驟、晚風勁吹,月光樹影向後飛逝,胸臆之間,竟有一種說不出的暢快之情。

飛雪時高時低,忽遠忽近,彷彿一隻幽靈,在夜色中隱現不定。二人縱馬跟隨,跑了一個時辰,忽見前方出現一點燈火,凝目看去,卻是一間四合小院。

到了院落上方,白隼盤旋不去。樂之揚心知到了地頭,扶著水憐影下馬,潛到小院門前,取出真剛劍,切斷門閂。兩人推門而入,走到光亮之處,忽聽有人發出呻吟。

樂之揚點破窗紙,向內一瞧,“弄蛇客”躺在床上,渾身青腫,口中哼哼,床邊一個小童正在煎藥,房中水汽升騰,瀰漫著刺鼻藥味。

樂之揚只覺好笑,老頭兒常年弄蛇,反被蛇咬,真是大大的報應。想到這兒,踹門而入。小童嚇了一跳,作勢撲來,卻被他一腳踢翻,弄蛇客慌慌張張,掙扎欲起,樂之揚長劍一揮,指住他的咽喉,笑嘻嘻說道:“要活命的,乖乖躺下。”

弄蛇客愁眉苦臉地躺了下來,樂之揚向水憐影使個眼色:“你帶這小傢伙出去。”水憐影不解其意,皺一皺眉,帶著小童退了出去。

樂之揚又問:“只有你一個人麼?”弄蛇客悻悻點頭。樂之揚又問:“其他人呢?”弄蛇客哼哼道:“走了。”

“那兩個女子呢?”

弄蛇客抿嘴不答,忽覺咽喉刺痛,忙道:“她們、她們被紫鹽使者帶走了。”樂之揚奇道:“去哪兒了?”弄蛇客搖頭說:“不知道。”樂之揚笑道:“老先生,你不肯說,我就去問你的童兒,他說了,你就沒命了。”

弄蛇客神色數變,垂頭喪氣,悻悻說道:“王鹽使帶她們參加‘河鹹海淡之會’。”樂之揚道:“河鹹海淡,那是什麼東西?”

“不是東西。”弄蛇客說道,“那是本幫的大會,天下大小堂口都要派人參加,聽說本次大會,要選出新一代幫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