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幾乎寸步不離地保護他。

哪怕他去淨房如廁,這些人都要守在淨房門口。有時他蹲坐得久了沒出來。他們每隔半炷香的時間,就要喊他兩聲,和他說說話。看他是否還安好。

安三少還沒有被旁人刺殺,就快被自家的暗衛折騰死了。

他每天除了厚著臉皮跟岑二孃半天。餘下半天在被卜運算元大師和岑大郎輪流刁難之餘,都要在心底默默祈求上蒼,趕快讓當今罷了岑大郎的職,派人將他“護送”出京後,趕緊對他下手。

如此,他也能少受些折磨。

從前,安三少哪怕做夢,也從未想過,自己竟然有一天,會求老天爺,讓他儘早被人刺殺。簡直是不瘋魔不成活!

這都是安家護衛和岑大郎、卜運算元大師的功勞呀!

若不是岑二孃最近對他的態度好轉,親近熱乎了幾分,連笑容都多了,安三少會覺得,自己活著,還不如死了好呢。

至少死了能清淨些,沒人折騰他。

……

大約是安三少的祈禱感動老天,冬至過後的第二天,岑大郎在早朝上被幾名御史聯名彈劾,說他在東海為非作歹,犯下不少罪孽。

御史們彈劾他的罪狀,從大到小,至少有二十條,聖上怒其罪行滔天,想將岑大郎押進天牢候斬。

這時,六皇子如岑大郎和聖上所想,第一個站出來為岑大郎求情。

接著,六皇子一派的官員,也紛紛出言為岑大郎辯解。

太子和他那一脈的官員,對岑大郎霸佔著二品將軍的位置早有不滿,他們順著聖上的意,把岑大郎往死裡編排數落。

聖上用岑大郎這個在他眼裡已是將死之人的人,試探出了六皇子和太子的心意。他心中對重情重義的六皇子更加喜愛;對太子,則愈發厭惡,覺得太子沒有容人的雅量,功利權欲心太重,不適合接管皇位,

他想,將來若太子當上皇帝,他膝下的兒子:六皇子、五皇子、三皇子等人,說不定都會被他栽贓羅列罪名,一一滅口。

當今覺得,似太子這般空有治國之才,卻自私狹隘又狠辣的人,不會留下一個可能會威脅到他皇位的弟弟活著。

尤其是他最疼愛的兒子六皇子,與太子嫌隙已深,等他歸天之後,指不定下場如何淒涼。

思及此,聖上息了將岑大郎送入天牢等死的念頭。他如岑大郎所料那般,罷了岑大郎的官,準他解甲歸田。

六皇子深知聖上的心意,在聖上行動之前,便懇求聖上,准許他送幾十個大內侍衛,護送岑大郎這個昔日為他效命過的門客回鄉。免得他在返家途中,被什麼山匪強盜流民之類的害了去。

聖上本也打算在岑大郎歸鄉途中,讓大內侍衛找機會扮作匪類,殺了他滅口的。他採納了六皇子的提議,准許他安排八十個大內侍衛,送岑大郎回安坪鎮。

並下旨,勒令岑大郎在三日之內啟程,準他自行安排將軍府中的小廝、護衛一流的家僕的去路,也許他帶走一部分他當初打戰時繳獲的財物,以示聖上的仁慈寬厚。

只不准他動將軍府內的衛兵和屬臣。

就這樣,岑大郎按照聖上和六皇子為他安排的路,假裝什麼都不知道,面上還擺出對六皇子和聖上感激涕零的模樣,只帶了岑二孃等人扮作的三十名下僕,幾箱子金銀珠寶,與安三少這個要去安坪鎮做生意的富商友人,以及友人的九名普通僕從,踏上了回安坪鎮的路。

那些大內侍衛也如岑大郎所料,一直護送他進入西南地界後,才假裝回京述命離開了。隨後,他們扮作匪徒,在淮州府外的幾座連綿大山裡,對岑大郎一行人下了殺手。

結果,也如岑大郎所預想和刻意安排的那樣,他讓大部分人都分散逃走了,只犧牲了幾個安家暗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