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水泥屋是氣象站,三個人就放心多了,顧長天還不忘往回喊了幾聲,告訴郝大力他們在林子裡的情況。其實,幾十年前很多山裡、林子裡都有氣象站,但是氣象站通常都依附一個農場或者林場之類的單位,不會單獨存在。現在的天氣預報都用上了衛星雲圖、氣象雷達等現代科技,但幾十年前要作出本地區的氣象預報,依賴的是本地氣象站觀察到的記錄資料,依靠上級省市氣象臺透過電臺釋出的訊息,參考大範圍天氣形勢,憑經驗作出自己的預報。

勞月等人沒有打聽到西脈的山裡有座氣象站,所以他們就猜測這座氣象站屬於軍事方面的研究所。一般情況下,山裡藏若有軍事方面的研究所,軍方都會嚴格保密,就算你在附近住了一輩子,也很可能不知道山裡有這麼個東西。眼前的氣象站早就人去樓空,不知道他們是因為什麼原因撤離。黃千山看著水泥屋,覺得氣象站的人離去時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要不然百葉箱裡的溫度計不會忘記帶走。

廣播聲是從氣象站的水泥屋發出來的,可惜人一走近就沒了動靜,就連蟲叫聲都停止了。三人提了一口氣,慢慢地繞了半圈,找到一個半掩的門。三人一前一後地魚貫而入,迎面而來的是一股濃烈的腥臭味,於是紛紛捂住口鼻,生怕吸進有毒氣體。屋子裡只有幾張椅子和桌子,但是已經腐朽不堪,全都歪倒在地上。屋子裡還湧進了厚厚的綠泥,植物在裡面發芽滋生,可因為沒有得到足夠的光照,所以都有氣無力地垂著,顏色也以黃色為主。

黃千山覺得空氣裡的味道不對勁,於是小聲提醒道:“你們小心,屋子裡有血腥味。”

勞月和顧長天點點頭,表示知道了,他們在屋子裡小心謹慎地搜尋,發現了一些記錄資料的工作本,但是紙張已經黴爛,無法辨認紙上寫了什麼。屋子的地上有一個計算器半掩在青土中,黃千山將其撿起,心中的不祥感越來越強烈。

要知道,幾十年前常用的計算工具是算盤,工程人員使用的是計算尺,再就是四位數學用表了。70年代末,學生讀大學時買計算器,先得向公安局提出進口申請,不然根本買不到。因此,在那時候的計算器是非常珍貴的,如果氣象站的人員是平安撤離,那他們絕不可能將這麼貴重的計算器扔下不管。

顧長天還在屋子裡翻搗,他想找出廣播的來源,怎知他忽然大喊一聲:“有蛇!”

勞月和黃千山被顧長天的聲音嚇了一跳,黃千山嘀咕著,身上不是塞了白屈菜嗎,要是有蛇早該跑了,莫非是千年蛇精,所以不怕白屈菜。黃千山不信屋子裡還藏著蛇,他疑惑地上前一看,屋子的角落裡堆了十幾只青鱗小蛇,但是它們身上都有很大的傷口,且都已經死了,血腥味就是從這堆死蛇傳出來的。

黃千山指著死蛇,怒罵道:“哪個變態傢伙,殺了蛇堆在這裡,好歹當山珍祭五臟廟,現在都臭了,叫我們怎麼吃?”

勞月謹慎地說:“這些蛇的傷口好像是齒傷,恐怕這裡是個獸窩。”

顧長天嘖嘖地說:“野獸還會囤積食物,這年頭它們都學精了。”

黃千山見狀心想,這隻野獸學會囤積食物,恐怕真的成了精,成了精的野獸可不好對付,興許它不怕藥草的味道,所以他就讓勞月他們趕快找找聲音的來源,找完了趕緊離開,免得和野獸直面碰上。黃千山望著堆著的死蛇,很想知道這隻野獸不知是什麼來歷,但是就算它再兇猛,也不可能將氣象站的人全部趕走——或者全部殺死。野獸怕火,氣象站的人不會不知道這點,恐怕讓氣象站的人匆忙離去還有別的原因,又或者氣象站的人根本沒離去,而是死在了山裡。

水泥屋雖然不大,但是裡面生滿了雜草,要仔細檢視是很耗時間的。勞月舉起手電一步步地進行地毯式搜尋,終於她找到了一個喇叭,廣播就是從這個喇叭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