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太醫,你可有法子幫皇上將體內的毒排出?”

衛臨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皇上,低聲回應。

“皇貴妃娘娘,皇上體內含毒,最要緊的是不能再服用任何含毒之物。”

“微臣有幸在古籍中見過排毒的方子,近半年來也在研究銀針解毒之法,願放手一試,為皇上驅毒。”

皇上在安陵容的期盼目光下,尷尬地承認。

“朕從昨晚開始,就沒有再服食丹藥了。”

蘇培盛手中的拂塵一抖,他眼疾手快地撈住了再次掉落的拂塵,心中暗自懊悔:主子爺居然是服食丹藥中的毒!

他暗恨自己怎麼就非要跟著衛太醫進來呢。

這下可好了,老夥計估計又要遭罪了。

蘇培盛伺候皇上多年,最是瞭解他的脾氣。

衛臨一寫好排毒和養身的方子,蘇培盛就迫不及待地接過,聲音中帶著一絲急切。

“皇上,奴才這就親自......派人去抓藥回來。”

他說到一半,突然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言,若是他出現在太醫院,不用人追問,就知道皇上這裡出了大問題。

得了皇上的瞪視後,蘇培盛躬身求饒。

安陵容明白皇上心中的急躁,她體貼提議。

“皇上,衛太醫要給您施針,在養心殿中稍有不便,要不您移駕寢宮?”

“此事不宜聲張,屏風後的貴妃榻上便能施針。”

殿外寒風肆虐,安陵容以怕冷為由,讓蘇培盛送了四個炭盆進來。

衛臨開啟針灸包,裡面是一排排一寸到三寸長短不等的銀針,在燭光的映照下閃爍著寒光。

蘇培盛悄悄地看了一眼,又收回了視線。

安陵容坐在皇上頭趴著的那個方向,緊緊的握著他的手。

衛臨嘴裡喊著“得罪了”,手快速的在皇上背施針。

不到片刻,皇上後背上全是銀針,衛臨在兩人的注視下,又輕輕地撥動針尾,調整著銀針的位置。

安陵容注意到他額前是細密的汗,怕打擾到他施針,不敢吭聲。

沒多久,她就發現皇上的臉上也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安陵容輕柔地給皇上擦拭著,雪白的帕子拂過粗糙的面容,上面漸漸變了色。

她將帕子展示給蘇培盛看,對方悄無聲息的退下。

再出現時,取來了一匣子的素帕。

皇上並不是只有頭和臉出汗,腳上也是溼漉漉的一片。

蘇培盛不用人吩咐,主動接過了擦腳的活兒。

衛臨將銀針一一拔出來,皇上覺得渾身痠軟,不知道是不是心境不一樣了,他覺得痠軟中帶著前所未有的輕鬆。

皇上在安陵容的服侍上穿好衣裳,他平靜的開口。

“衛臨,你說實話,朕這身子還能撐多久?”

衛臨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回皇上,微臣自打進入太醫院,便在閒暇時翻看典籍。那些典籍中從未有過先例,微臣......微臣的內外兼施之法能起到何種效果,暫時未知。”

皇上知道衛臨說的是實話,普天之下只有他一個服用了丹藥中毒而不自知的帝王。

即便史上有因丹藥中毒的皇帝,他們的起居注上也不會留下痕跡。

後來的繼位者不想先帝留下汙點,更是將這些秘聞捂得死死的。

皇上心裡頭憋著一口氣,又問道。

“朕平常可需要注意些什麼?”

衛臨在院使大人的默許下看過皇上的脈案,他毫不猶豫的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皇上,您勤政為民,夜以繼日的批閱摺子,對身體的損耗極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