噙著淚花的青菊哽咽答道。

“回……回皇貴妃娘娘,嬤嬤說我家主子……受驚過度,胎位不正,恐怕……”

青菊的話未說完,淚水已如斷線珍珠般滑落,泣不成聲。

安陵容不用她多說,就明白沈眉莊有難產的風險。

有浣碧難產血崩之事在前,難怪青菊是這副模樣。

安陵容壓下心底的複雜,輕聲細語地安慰。

“青菊,你且回去告訴你家主子,讓她放寬心生產。朧月公主還在外面等著她呢。”

“若是缺了什麼,儘管說來,本宮這就命人去取。”

“奴婢替主子多謝皇貴妃娘娘恩典。”

青菊磕頭謝恩後,就轉身去了產房。

安陵容盯著殿門口晃動的簾子,略一思索,便召來了寶鵲,低聲吩咐。

“你讓人將惠妃和嬉常在現在的情況一五一十的告訴蘇培盛。”

蘇培盛侍奉皇上多年,自會明白如何妥善處理。

也不知道刺殺之事他查得如何了?

安陵容將視線轉到產房那邊,宴會上出現的刺客是否與沈眉莊有關係?

青菊一回到產房,就將皇貴妃的話轉達。

她其實還有旁的話要說,只是夫人和貞妃都在跟前,青菊根本找不到機會。

沈眉莊將青菊急切看在眼中,她溫聲安撫。

“青菊,你別怕,本宮沒事的。”

她只是讓青菊在舞衣在撒了些令人發狂的粉末而已,至於絨扇中暗藏的利器完全與她無關。

粉末會隨著舞者的舞動沾染到肌膚裡,飄散在大殿中。

事後派人查探,也不一定沒查得出來。

華貴妃請求皇上徹查刺客之時,沈眉莊就知道大事不妙。

若是幕後之人將暗藏利器刺殺之事栽贓到她的身上,她即便是有千張嘴也說不清楚。

她明明只是想令跳舞的人發狂,自己好趁機跳出來保護皇上,不慎動胎氣以至於提前生產,來得到皇上的憐惜而已。

沈眉莊也不知道為何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她入宮多年的第一次謀算就可能累及家人。

沈眉莊無力的閉上了眼睛,她該怎麼辦?

父親、兄嫂、弟弟弟媳、侄子侄女、外祖母、舅舅、舅母等人的面容在她腦海中一一閃過,他們都是鮮活的人,如何能被自己所累。

作為沈家精心培養出來的女兒,她不僅沒給家族添光,反而還要帶去滅頂之災。

淚水止不住地從眼角滑落,沒入早已被汗水浸溼的髮絲。

一直關注著女兒的沈夫人見到這一幕,心疼得眼淚也奪眶而出。

“眉兒,母親在這裡,母親會一直陪著你。”

“女兒知曉,多謝母親。”

沈眉莊不敢睜開雙眼,她此時最怕見的就是母親那張關懷的臉。

她不配啊!

這時甄嬛的聲音也在一旁響起,“眉姐姐,你腹中的孩子本就快到了瓜熟蒂落之時,這提前幾日生產也算正常。”

“你且放寬心,我聽嬤嬤說了,這是孩子想早些見到額娘與其它親人呢。”

沈眉莊聞言,唰的一下睜開了眼睛。

“嬛兒,女子生產之地汙穢,你如今大著肚子,姐姐怕你受到衝撞。要不你到正殿去歇著吧?”

“我不放心朧月一個人在外頭,還請嬛兒多照應。”

她沒給甄嬛推拒的機會,直接看向沈夫人。

“勞煩母親送嬛兒出去。”

沈夫人本就因著女兒難產之事心煩,這硬要跟進來的貞妃光會耍嘴皮子,吵得人頭疼。

她早就存了想將人轟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