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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弟弟的,豈能排名到哥哥之前?”於是,將宋癢定為“狀元”,而置宋祁為第十名。世人稱譽兄弟倆為“雙狀元”,分別稱為“大宋”、“小宋”。
步入仕途的宋祁,富得流油,與同時代的張先一樣,是追求奢華享受、主張及時行樂的風流才子。而他生活的時代,正當真宗、仁宗時期,天下太平,繁榮富足,經得起風流才子們盡情尋歡。陸游的《老學庵筆記》記載,宋祁好客,經常在府邸廣廈中大開筵席,“外設重幕,內列寶炬,歌舞相繼”,賓客們從早到晚,在裡面飲酒歌舞,偶然揭開幕布,驚訝不已:已是第二天凌晨了!故而,宋祁府邸又名曰“不曉天”。
《曲洧舊聞》說,宋祁在成都修編《新唐書》,宴會之後,大開寢門,“垂簾燃二椽燭,媵婢夾侍,和墨伸紙,遠近皆知為尚書修唐書,望之如神仙焉”,旁人羨慕不已。某日,遇見成都難得的大雪,新增幕布,“燃椽燭,左右熾炭兩巨爐”。諸多姬妾環繞左右,宋祁磨墨濡毫,將澄心堂紙草一一展開,緩緩書寫,完畢,呵口熱氣,搓搓雙手,環顧諸姬,怡然自得地問:“你們以前在其他人家,可見主人有我如此風雅的?”諸姬自然都說沒有。宋祁也知她們是拍自己馬屁,就問一位來自皇室宗族的歌妓,道:“你家的太尉遇此天氣,是如何的?”歌妓掩口一笑,道:“他嘛,只不過是抱著小爐,看人歌舞,再搞點雜劇,大醉而已,哪裡比得上學士這般風雅?”不料,宋祁聽了,驚歎一聲:“他這模樣,也不惡俗啊!”於是,“閣筆掩卷,索酒狂飲”,幾乎通宵達辰。以後,就經常如此作派。
因此,宋祁作詞,也是表現這種詩酒生活風尚的。除了上面的那首《玉樓春》,這首《錦纏道》也是享譽一時:
“燕子呢喃,景色乍長春晝。
睹園林、萬花如繡。
海棠經雨胭指透。
柳展宮眉,翠拂行人首。
向郊原踏青,恣歌攜手。
醉醺醺、尚尋芳酒。
問牧童、遙指孤村道:
‘杏花深處,那裡人家有。’”?
此詞上片寫豔麗的春景,下片著重抒發遊興。燕子呢喃,海棠紅透,遊人如醉如痴。最後三句,化用杜牧《清明》詩中“借問酒家何處有,牧童遙指杏花村”句意。
薛礪若《宋詞通論》:“在晏氏父子與歐、秦等集中,詠春之作,總不免為離情愁緒所縈繞,而深透著詩人悲惋的意緒。在宋祁與張先的詞中,則只見春日之酣樂,令人心醉,如宋祁的《錦纏道》和《玉樓春》詞,寫春郊之明媚,春意之撩人,均浮現在紙上。”宋祁的春遊詞,盡見春遊的歡樂、絲毫無愁悶,是他追逐生活享受、及時行樂人生態度的自然流露。
但這種“富貴閒人”的生活,如同生活在紅樓夢大觀園裡的公子小姐們一樣,也會生出些許“好花不常開、好景不常在”的憂傷閒愁。如《浪淘沙近》:
“少年不管。流光如箭。
因循不覺韶光換。
至如今,始惜月滿、花滿、酒滿。
扁舟欲解垂楊岸。
尚同歡宴。日斜歌闋將分散。
倚蘭橈,望水遠、天遠、人遠。”
熱衷生活享受的宋祁除了喜歡春遊、吟詩、唱歌、作詞外,還喜歡美女,娶了多房嬌妻美妾,“後庭曳綺羅者甚眾”。《東軒筆錄》說,宋祁曾在成都錦江宴飲,偶而覺得微寒,命僕人回家取一“半臂”(大概馬甲、坎肩之類),妻妾婢女忙不抵地邀寵,每人拿出一件,僕人竟帶給宋祁幾十件“半臂”。宋祁望著這一堆“半臂”,茫然無措,大有賈寶玉的痛苦:“唉,林妹妹的最好,但寶姐姐的也不錯,晴雯也得罪不起,襲人最是貼心……”思來想去,總是擔心厚此薄彼,一件也不敢穿,咬著門牙,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