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仲的這個問題,問的人若是沈知言,亦或是陸行遇,得到的回答只會是一個否字。

但他恰巧問的是江止。

是面上看著最愛我,愛到連他自己都被騙了,實際上最愛的,只是他自己的江止。

所以陰仲能夠得到的答覆,只有那冷漠地一句:“事到如今,再問捨得與否,還有什麼意義嗎?”

“若是沒有我陪在身邊,柳姐姐這一世會吃到的苦,只會更多,你照你想的去做吧,只要目的能夠達成,不用再詢問小爺我的意思了。”

“……”

知曉了江止最終態度後的陰仲,面色愈發陰狠了起來,甚至忽然拿出一把特別詭異的,又彎又細,無比鋒利的尖刀,劃破了自己手指之後,將他的鮮血塗滿了整片刀身,然後……

直接將這把尖刀的刀尖,狠狠地插進了我的眉心——!

我那本就僵硬的靈魂,瞬間繃得就像一大塊石頭一樣,沒有聚光的瞳孔,更是猛地一瞪,差點兒,只差一點兒,就要恢復了意識一樣。

可是這把尖刀在刺入我眉心後的下一秒,刀上的那些血跡,就像蜈蚣的觸角一樣,以極快的速度,密密麻麻地在我額間的傷口上迅速擴散了開來。

也就是一會兒的功夫,這些血跡好似與我的魂魄融為了一體,我的額頭,臉頰,甚至是脖子上,都出現了大片大片,像是擴散開的樹根一樣的紅色紋路,把本來還算淡定的江止都給嚇了一跳。

“陰仲,你這是做什麼?”

“柳姐姐的魂魄現在很脆弱,缺了的魂魄都還沒補呢,你這樣會不會……”江止像是在這一刻,忽然懂得要心疼我了。

陰仲手下的動作微微頓住,面無表情地對江止回出一句:“爺,您放心吧,柳娘娘的魂魄,沒那麼容易散開,小官做事有分寸的,只會讓她吃一些苦頭,只有一些。”

“你看,這些紅紋,就是小官用來對付柳娘娘,在靈魂深處設下的那道桎梏,小官待會兒,就會將那一顆顆記憶球全部開啟,讓爺跟著一起,窺探柳娘娘靈魂深處裡,隱藏著的那些秘密……”

許是陰仲的話語,對於江止的誘惑實在太大,江止愣愣地看了一眼我的傷口後,便不再吱聲。

陰仲則在那一道道紅紋,從脖子一路蔓延到我的胸口,手臂,甚至是腳踝,好似遍佈了我全身的那一剎那,他那眼底的神情,再次出現了詭異的變化,再一次地,進入到了我的意識之中。

陰仲對我用的“法子”,顯然是一種極為歹毒的邪術,那十幾顆,本是懸浮在我大腦裡的記憶球,在他這一次進入我的意識之後,被密密麻麻,數都數不清的,像是藤蔓一樣的紅色枝條所纏繞,甚至是被禁錮在了半空。

這些枝條還不斷延伸出更小,更細的枝條,嘗試性地朝著那十多顆記憶球內部爬去。

起初的幾根枝條,被記憶球內的大火直接燒斷,奈何記憶球內部的火球是有限的,這些枝條看起來,卻像是無限的。

在這些枝條的一次二次,三次四次地入侵之下,就算曾經的我,在這些記憶球裡留下的能量再多,再大,也很快地在它們的屢次試探之下,直接敗下了陣來。

陰仲的意識,則在邊上冷眼旁觀地看著這一切,直到有些許枝條,被燒得半斷不斷的殘留在那記憶球裡,陰仲這才覺得,時候差不多了。

他看似隨意地讓自己的意識,進入了其中一個玻璃球中,雖然依舊遇到了一團火球朝他襲來,但這火球的力量,已經變得很弱很弱,弱到陰仲躲都沒躲,被這團火球擊中了個徹底,卻像撓癢癢似的,連半點兒作用都發揮不出來,更別提像之前那樣,逼退他的入侵了。

“柳娘娘啊柳娘娘,縱你千算萬算,給自己留足了底牌,做足了防範,卻也大概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