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行遇勾著嘴角,意味深長地笑道:“柳清影,你別以為你在我眼皮子底下去過哪裡,幹過什麼,都能瞞得了我。”

他的這個模稜兩可的回答,令我不免有些害怕。

我不怕他知道我去過百家,更不怕他知道我去過東北,甚至是去了曾經葬過沈知言的那個地方。

我只害怕他知道我與百家如今的關係,畢竟百家於我而言,不僅僅是個能夠提供些許情報的地方,更是一張藏在暗處,能打出去的牌。

見我不說話,陸行遇輕輕掐著我的下巴,強迫我與他對視,幾乎是一字一句地說著:“柳清影,我就說才隔了一個月,你對我的態度,怎麼差別這麼大。”

“之前你只是怕我,如今你的眼裡有厭,甚至還有恨,我們相識這麼多年,無論過往誰對誰錯,無論你我曾經傷害過對方多少,可你還是和之前一樣,不願意信我。”

“你寧願去信百家祖上,那不知道倒了幾手,才從江湖裡收集來的破訊息,也不肯親自來問一問我?”

陸行遇的面色本來還算平緩,可說到這兒的時候,卻的越說越激動了。

我猜他應該是在我睡著後,才派人去查的,甚至可能是他自己親自去查。

畢竟陸行遇之前留給我的地址就在上海,去到烏鎮並不算遠,難怪我這一夜睡得這麼死,被他帶回了家,躺在了床上都沒能醒來。

我不知道百家對他交代了多少,但我猜,被逼迫了之後,半真半假的交代個一半總是有的。

我索性也不裝了,用那發狠地目光,望著陸行遇問道:“哈哈哈哈哈,問你?陸行遇,你這麼高高在上,誰敢問你啊。”

“還是說,只要我對你軟言兩句,你便會陷在溫柔鄉里,只要我問了,你便說了?”

他最不喜我這反諷又疏離的態度,掐著我下巴的那隻手,直接挪到了我的脖子上,只稍一用力,便將我擒在了懷裡。

我本以為他會因此發怒,卻不想,他眼裡的譏笑比我還濃。

“或許我倆相識,本就是場天定的孽緣,即便你重活一世,只是知道了點半真半假的從前,便立馬變得和曾經一樣,定要與我針鋒相對。”

“可是怎麼辦呢?”

“柳清影,你以為我看不出來嗎?你用這種態度,不過是想激我棄你罷了,可你越是激我,我越想將你關在那密不透風的籠子裡,讓任何人都找不到你,你也不可能逃得出去。”

他這輕飄飄地話語,幾乎是擦著我的耳廓,輕輕地落進我的耳中。

我知道他了解我,卻沒想到他居然瞭解到,至此一夜,便直接看出了我的心中所想。

我緊抿著唇,沒有吭聲,只是冷冷地望他。

他則玩弄著我的髮梢,輕輕在我眉心之處,落下了一個吻來,對我那溫柔的態度,就像對待一隻養了多年的寵物。

他說:“乖,你沒睡夠就再睡一會兒,等你睡飽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你一定會喜歡的。”

他的這種態度讓我感到恐懼,我根本不信他能帶我去個什麼好地方,不噁心我,不刺激我,都算他做一回好人了!

“你要帶我去哪兒?”我緊張地問道。

陸行遇卻神秘兮兮地對我賣了個關子:“你去了不就知道了嗎?”

行吧,那我還睡什麼?

剛一睡醒,就被他這樣折辱的兩個人又互撕了一場,就算再有睡意,也根本睡不著了。

我一把將他推開,徑直從這溫暖的軟榻上爬起,這才發現,我現在的所在之處,是一個看著有些年頭,卻非常地溫馨,好像還有點熟悉的房間裡面。

眼睛朝著一旁的窗戶望去,還能見到些許朝著陽臺伸長的樹梢和枝條,看著這個地方,就像一個民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