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彪隨即後笑顏開,連連點頭,道:“如此甚好,你我何時、何地重聚?”

柳南江微一沉吟,道:“來年上元之夜,小弟就在方才胡哥去過的那家客棧等候如何?”

胡彪道:“好!就這樣說定,不見不散。”

柳南江道:“如此請胡哥回房歇息去吧!小弟和歐陽姑娘也就要離店了。”

胡彪起身離座,抱拳一揖向二人作別,然後出房而去。歐陽玉紋道:“相公突然要胡大哥離去,想必是那位黃衫客所授意的吧?”

柳南江道:“也不盡然,此去長安,將要察訪幾位武林高手行跡,有胡哥同行,容易引人注目,所以與他暫時分開。”

語氣一頓,接道:“姑娘!你我也該走了。”

歐陽玉紋默然點頭起身離座,解下床欄上的寒星寶劍和那件粉藍披風,一併送給柳南江。

柳南江將披風披上肩頭,道:“長劍就請姑娘系在腰際吧!”

歐陽玉紋也未謙讓,佩上長劍,與柳南江往前堂走來。

老店家一直在侍候著,一見二人整裝前來,連忙開啟角門,道:“二位今夜還回來嗎?”

柳南江道:“不回來了,房飯錢夠了嗎?”

老店家道:“多多有餘,待小人找還相公。”

柳南江一擺手,道:“多下的賞你打酒喝吧!這位姑娘添置的新衣,待裁縫師傅送來後,請暫且收放,有便再來拿取。”

“唐家老店”原本就在杜曲鎮的東頭,一走下店前臺階,就已踏上了直奔長安的官道。

突然,積滿皚皚白雪的道路上閃過一條黑影,來在柳南江的面前停下,原來是“花花太歲”肖雲鵬。

肖雲鵬因性喜女色,所以才有“花花太歲”之號,然而他為秦茹慧療傷之際,卻未乘際淫亂,故而柳南江對他暗生欽敬之心。儘管如此,對方半夜阻道,也不無令人生疑之處。

柳南江因而暗存戒備,凝聲問道:“肖兄有何見教嗎?”

肖雲鵬先拱手行禮,然後才緩緩說道:“先兄雲達愛劍若命,因而在下對名劍也頗嚮往,曾聽‘芙蓉仙子’言道,柳相公身佩一柄古鑄寶劍,是否肯出示給肖某人鑑賞一番?”

柳南江不禁微微一愣,武林中不乏以借劍鑑賞為名而居然拔劍殺害原主人之例,然而他卻又不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因此,微一沉吟,方道:“肖兄原是為鑑賞那把古劍而來,令在下感到無上榮幸。不過……”

語氣一沉,接道:“恕在下留問一聲,肖兄因何知道在下此刻將從此而過。”

肖雲鵬微笑道:“聽相公言下之意,似乎已對肖某起疑,其實,只不過是不期而遇罷了。”

柳南江道:“此話怎講?”

肖雲鵬道:“晚間肖某人曾住長安一行,方才半夜趕回,見有人出鎮,因而閃避陰暗處,想不到卻是相公,肖某並非專程在此等候相公的。”

柳南江聞言不禁訕然,半晌不能答話。歐陽玉紋插口道:“尊駕想必是花花太歲肖雲鵬吧?”

肖雲鵬答道:“正是,請教姑娘芳名如何稱呼?”

歐陽玉紋道:“複姓歐陽,小名玉紋。”

肖雲鵬輕哦一聲,道:“原來是歐陽姑娘,傳說姑娘的御劍之術已達爐火純青之境,身掛長劍自然也非凡品了。”

歐陽玉紋道:“玉紋腰際系掛的正是柳相公那把寒星古劍,不過,卻不能借與尊駕鑑賞。”

肖雲鵬神情一楞,道:“那是何故?”

歐陽玉紋道:“一把名劍值得鑑賞之處,不外鞘套上之包銅鐫花及劍身之鋒銳,寒星非凡品,出鞘必見血。既不能隨意出鞘,又怎能借與尊駕鑑賞?”

肖雲鵬轉首向柳南江問道:“真有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