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柳南江精神飽滿,再也睡不著,一時之間,千頭萬緒一齊湧上了心頭。

洞壁上面的步履聲還不時響起,上面的人似乎徘徊不去。

柳南江真想出洞去看看,繼而一想,萬一將白玉梅的的隱秘之所洩漏,那就不妙了。因此,打消了出洞探視的念頭,閉目默誦莊周南華的章句。

這個天然洞窟在一片巍巖亂石中,既不傍山,也不臨泉,很少有人到此。

而此時卻有一個人在亂石堆上坐了下來,腳下不停地踢著那些亂石塊,顯示他此刻異常的心煩氣燥,焦灼不安。

當然,在山裡轉了兩個晝夜,別說“子午谷”,連像一座山谷的地方都沒有找到一處,再加上腹飢口渴,自然令人心煩了。

原來這個人就是兩日前和柳南江分手的凌菲。

她原想跑到望鹿坡下的野橘林中去吃一個飽,走到此處時實在太累,就在亂石堆上歇了下來。

坐了一刻,她打算站起來要走了,忽然在離她五十步左右的地方掠過一道疾速的影子。

凌菲心中一動,伏下了身子,見到影子縱到一方巨石之上四下眺望,似在辨別方向。

凌菲見那影子很矮小,猜想是個女子。那又是誰呢?莫非秦茹慧和柳南江分開了?

想到這裡,她就離開了亂石堆,慢條斯理地向那影子走去。

今夜二十二,下弦月尚未升起,四野一片漆黑。但是藉著微弱星光,仍可辨物,凌菲走過去,那人自然看見了。不過,他並沒有走開,反而在那方巨石上坐了下來。

凌菲一縱身上了巨石,才看清那人是個梳著朝天辮子的小僮,正坐在地上大吃大喝,對凌菲看也沒有看一眼。

凌菲正感口渴腹飢,一見對方大吃大喝,不禁淌下了口水,因而開口叫道:“喂!你在吃什麼?”

那小僮這才回過頭來應道:“吃捲餅,喝山泉,因何動問?”

凌菲在他對面坐下,道:“賣兩張捲餅給我。”

小懂一搖頭,道:“不賣。”

凌菲嬌叱道:“那我就要搶了。”

小僮笑道:“用不著搶,要吃盡管拿。”

凌菲倒是想不到,一笑道:“承你的情,姑娘我不白吃人家的東西。”

小撞笑道:“我也不能收你的銀子,因為這些捲餅不是花錢買的,我怎能作無本生意。”

凌菲失笑道:“原來你是偷來的。”

一面說,一面拿起一張捲餅在嘴裡塞。

小撞搖頭晃腦地道:“所謂飢寒起盜心,方才姑娘差點還要動搶呢!”

凌菲不禁面上一熱,道:“你倒很會挖苦人,你叫什麼名字?”

小僮應道:“我叫福兒。”

凌菲想不到被他佔了便宜去,不過福兒逗人喜愛倒是真的。因而笑罵道:“別臭美了!

我來問你,你幹什麼營生?”

福兒答道:“我是書僮,不然我說話怎會這樣文雅?”

凌菲笑道:“你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不過我看你不像書僮。”

福兒嚷叫道:“誰還騙你?福兒為柳相公挑書箱,誰不知道?”

凌菲微微一怔,道:“哪個柳相公?”

福兒哈哈大笑,道:“哪個柳相公!你問得真希罕,鼎鼎大名的柳南江柳相公你都不認識?”

凌菲真想大笑,因為這個小僮真會逗人,尤其是說起話來像個小老頭。

但她卻沒有笑出來,語氣淡然地道:“說說看,如何算得上鼎鼎大名?”

福兒霍地從地上跳起來,指手劃腳地道:“你聽著!柳相公出身書香門第,武林世家。

文通五經六藝,武曉兵書戰策。揮筆成文,洋洋萬言,倚馬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