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晉在門口靜候了片刻,才沉穩地開口通報。

“王爺,趙太醫到了!”

“阿晉,快請趙太醫進來。”

果郡王親自掀開了簾子,將人往裡迎。

隔日午後,陽光斑駁地灑在養心殿的琉璃瓦上,皇上正埋首於堆積如山的奏摺中,蘇培盛說在安棲觀給舒太妃趕回來的趙太醫求見。

“舒太妃如何了?”

眼下一片青黑的趙太醫恭敬地回覆。

“皇上,太妃娘娘上了年紀,且夜裡的那一跤摔得太狠,恐怕日後需長期臥床休養。”

“微臣瞧著太妃娘娘好似傷到了頭,言語間有些混亂。”

皇上這下來了興致,急切的追問。

“太妃可是說了什麼?”

“太妃娘娘一直唸叨著想見大孫子。”

蘇培盛去找他時,就叮囑他對太妃娘娘的病情多上心。

即便趙太醫在安棲觀裡難受的站都站不穩,他仍舊將所發生的一切記得牢牢的。

“想見大孫子?那太妃確實病得不輕。”

皇上小聲唸叨著,隨即又吩咐。

“蘇培盛,你派人送葉氏攜弘明前去安棲觀給舒太妃侍疾。”

他見趙太醫一臉憔悴,略微思索了幾個呼吸。

“溫實初醫術高明,治好了纏綿病榻多年的張老夫人,你讓他去安棲觀給舒太妃瞧一瞧。”

“奴才遵命。”

蘇培盛知道溫實初負責貞嬪娘娘的龍胎,不過他識趣的沒有點出來。

皇上連溫實初曾經做過什麼都知道,這等小事根本無需他提醒。

在太醫院當值的溫實初聽聞小夏子傳來的命令,當即壓下了心中的慌亂。

他將小夏子請到一旁,小聲地打聽。

“夏公公,請問皇上可有說讓我常駐安棲觀?”

“溫大人,奴才只知道您醫術高明,被皇上所看重。”

小夏子攤了攤手,示意自己不清楚。

溫實初一愣,扯下了掛在腰間的荷包,硬塞到小夏子手中。

“家母前幾日犯了咳疾,為人子理應在床前照顧。我先前白日裡在太醫院當值,夜裡還能回家盡孝。還請夏公公指點一番,我可否在安棲觀和京城之間來回走動?”

小夏子將分量不輕的荷包不著痕跡的放入了掛在腰間的大荷包中,說起了另一件事。

“前日趙太醫隨著王爺到安棲觀給太妃娘娘看診,隔日便回來向皇上覆命。”

“溫大人,小的還要去郡王府接人,就先行一步了。您儘快趕上來。”

溫實初細細咀嚼了小夏子的話,眼中的擔憂稍微散去。

只要不必長期駐守安棲觀,他就能繼續為嬛兒安胎請脈。

給鍾粹宮那邊遞了訊息後,他又不放心,特意叮囑新收的徒弟多注意那邊的動靜。

甄嬛一得到溫實初要到安棲觀給舒太妃請脈的訊息,當即坐立難安。

皇上怎麼就這麼巧的派了溫實初去給舒太妃看診?

雖說溫實初保證會及時趕回來給她安胎,但甄嬛打心底湧出一股不安。

她的家人還未回到京城,父親的冤屈還未洗清,她絕不能有任何閃失。

甄嬛急得在寢宮裡直打轉。

崔槿汐將她的糾結盡收眼底,她將溫熱紅棗茶遞到甄嬛面前。

“主子,紅棗茶暖心又暖胃,您先喝兩口靜靜心。”

“槿汐,本宮靜不下心。華貴妃一直對本宮的肚子虎視眈眈,若是知曉溫實初不在太醫院,還不知道會使出什麼昏招來對付人。”

可是甄嬛又說不出讓溫實初不管舒太妃的話來。

崔槿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