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稍事歇息,先喝口茶吧?”

蘇培盛已從主子們的隻言片語中猜出了皇上的遭遇,他心疼地勸說。

“蘇培盛,你下去吧。”

皇上的聲音中透露出深深的疲憊,他揮手示意蘇培盛離開。

雖然先帝臨終前留下了旨意讓他繼承大統,但他的兄弟們對此都心懷不滿。

一個個地不敢明面上叫囂,但私底下小動作卻不斷,幾乎是前朝皆為政敵。

而他的生母太后也拒絕他的冊封,更是讓朝野看足了笑話,令他舉步維艱。

現如今皇后在湯中下藥,太后還是一味的偏袒。

前所未有的孤立與無助深深地包圍著他。

終歸還是他勢弱,受到了烏拉那拉和烏雅兩族的掣肘。

養心殿的燭火亮到了深夜,最後皇上在蘇培盛的跪求下才到後殿歇息。

翌日安陵容瞧見眼下泛著青黑的皇上時,當場就湧出了眼淚,滿是關切與擔憂地開口。

“皇上,臣妾知道前朝政務繁忙,但您也一定要保重龍體啊。”

“臣妾瞧著您這樣,疼得心都要碎了。”

“您肯定是昨夜忙忘了時辰,要不到裡間睡會兒吧?”

“好,容兒你陪著朕去歇會兒。”

自柔則走後,皇上再也沒感受到這樣純粹的關懷。

心裡暖烘烘地他拉著安陵容進入了裡間。

守在門口的蘇培盛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他深知皇上心事重重,常常把事情憋在心裡,這樣下去無疑會傷害身體。

如今有淑貴妃娘娘的陪伴與關懷,皇上或許能稍微輕鬆一些。

他可不知道里間的皇上發出均勻的呼吸後,安陵容輕輕掀開了眼皮。

昨日聽聞太后去了景仁宮,她就知道憑著一鍋下了藥的老鴨湯無法扳倒皇后。

皇上與太后母子倆不和是由來已久之事,這回太后確實是護住了烏拉那拉氏的後位,但帝后二人間的隔閡卻不是那麼好消除的。

沒有哪個男人能夠容忍一個差點讓自己斷子絕孫的毒婦。

尤其這個男人還是坐擁天下的皇上。

身旁的人睡得香,受感染的安陵容漸漸也泛起了睏意。

她索性雙眼一閉,什麼都不想,順勢進入了夢鄉。

當皇上被窗外的鳥鳴聲喚醒時,他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輕鬆與舒適。

那種舒爽的輕鬆感就像是卸下了沉重的負擔。

他側頭看向規規矩矩躺著的安陵容,心裡不免升起了幾分動容。

太后做得最對的一件事,就是將淑貴妃這個可心人兒選入了宮。

昨日一回到養心殿,他就招來了張五味診脈。

張五味說他的身子已被斷斷續續的藥粉傷到了,雖說繁衍子嗣的能力沒有消失,但卻是不會輕易讓女子有孕。

淑貴妃能接連生下三個孩子,足以說明她身子的康健。

這樣稀罕的女子一定得好好護著。

安陵容睡飽醒來時,皇上正在大廳裡陪著弘瞻一起玩耍,快五個月的龍鳳胎也在榻上躺著。

皇上拿出了前所未有的耐心陪著六阿哥玩耍。

安陵容瞧著小玩意兒好似對皇上的吸引力更大。

眼尖的弘瞻一看到站在門邊的人,就樂呵呵地跑過來,嘴裡還喊著。

“母妃,皇阿瑪說您要歇晌,不讓兒臣喊醒您。”

說話更利索的弘瞻扯著安陵容的宮裝自以為很小聲的告狀。

“臣妾多謝皇上體恤。皇上您起身時怎得不喊臣妾伺候呢?”

聽著安陵容話語中不自覺的撒嬌,很受用的皇上故意打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