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如白駒過隙,轉眼已是安陵容坐雙月子的最後一天。

有著近兩個月的休養,她的身體已恢復了從前的元氣。

經過衛臨的細心診脈,索家嬤嬤終於鬆口,允許她提前梳洗。

得了准許的安陵容趕緊讓寶鴿準備熱水。

索家嬤嬤處理事情乾淨利落,這還是頭一回忤逆安陵容。

後來她才從一心守著昭華公主的索家嬤嬤口中得知,她消失的那幾年得了皇上的恩典,嫁給了一直等著她的青梅竹馬。

熱天坐月子的兒媳婦沒忍住洗了一個澡,不到半月人就沒了。

她見淑貴妃還未出月子就急於沐浴時,她心生恐懼,急忙出面阻止。

這是安陵容兩個月來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回沐浴,寶鵲她們一點兒都不敢馬虎。

陽光溫柔地穿過雕花的窗欞,灑落在不大的澡間裡。

四個角落燃著紅籮炭,為室內增添了一絲暖意。

澡間中央,一個寬敞的大木桶靜靜地冒著熱氣兒。

木桶旁的高凳上,柔軟的巾子和精緻的皂膏已準備妥當。

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花香,其來源正是木桶中飄蕩著的花瓣。

這些花瓣是安陵容在上下天光時命人摘取的。

泡茶時扔進去兩瓣倒是別有一番風味,皇上還稱讚過她有新意。

後來越攢越多,就挑出其中模樣不怎麼出挑的花瓣來沐浴。

身著薄如蟬翼的紗衣,安陵容輕盈地踏入木桶,坐在內建的小凳子上。

渾身被溫熱的水包裹,她不由發出滿足地輕嘆。

有專門的宮人伺候洗澡,安陵容舒服的閉上了眼睛,任由水流滑過她的髮間與肌膚。

兩刻鐘後,穿戴一新的安陵容出現在了久違的大廳之中。

“奴才(奴婢)參見貴妃娘娘,多謝娘娘厚賞。”

她是在月子裡賜下的賞賜,這些得了好處的人齊齊來謝恩。

在屋裡待了兩個月的安陵容瞧著華貴妃送來的一對叨人大鵝都眉清目秀,更何況屋內外都含笑請安的宮人。

她溫和而又有力地開口。

“都免禮平身吧。這兩個月你們都做得不錯,本宮感激不盡。”

“只要你們遵守宮規,將分內的事情做好,本宮也不是個吝嗇的人。”

“但要記住,本宮一向賞罰分明,若有失職或不當之舉,定不輕饒。”

安陵容這些話主要是說給後來的那批宮人聽的。

她第一回在這些人前露面,必須要恩威並施,鎮住場子。

皇上將她升位,她也必須拿出一個貴妃該有的氣度來。

翌日,天色尚未初露曙色,安陵容便早早地起床梳妝打扮。

皇后在她生產時未能成功下手,產後更是無法插入永和宮中。

她嫉恨了安陵容兩個多月,肯定不會讓她安然度過出月子後的頭一回請安。

內務府送來的金黃色宮裝很貼身,完全是按照她沒懷孕之前的身量做的。

若是安陵容在月子裡放肆大補一番,送來的那一批春裝就是個擺設。

今年她與景仁宮的皇后尚未正式碰面,但對方卻已對她心懷惡意。

同色的祥雲褂子穿好,領約和朝珠等配件一樣不少地搭配在身上。

她的手指輕輕劃過放置首飾的紫顫木匣子時,指向一根金燦燦的側鳳珠釵。

“把這個給本宮戴上。”

隨著天邊泛起魚肚白,她在寶鵲和索家嬤嬤的攙扶下,走進了景仁宮的大門。

安陵容一身金黃的宮裝晃花了曹琴默和浣碧的眼,點燃了二人心中往上爬的慾望。

淑貴妃的家世